看完手機屏幕上前往祖國西南地區的支教申請,霍清越對聞溪的印象又有所改觀。
他從繁華的大都市回來,竟願意紮根山區,不顧條件惡劣,艱難困阻。
霍清越自然好奇聞溪為何會做這樣的選擇。
多數人會把支教這件事情想象得很高尚,認為帶領那些孩子走出大山會在自己的人生履曆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不知聞溪會怎樣想。
聞溪隻淡然微笑道:“人這一生最多也就活個百來年,多去體驗有意義又新奇的事情沒什麼不好。雖然短短一段時間無法幫助所有孩子走出大山,但能儘我微薄之力,在他們的心裡種下一片神秘的、美好的、遙遠的星空,激勵他們去尋找、去追逐、去親眼見證,這就夠了。”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霍清越能看見他眼裡的光。
必然不是僅憑一腔熱血去做這件事,而是年少時就撒下這樣一顆種子,在他內心深處生根、發芽。
“聞溪,我很務實,也不浪漫。”霍清越將話題拉回來,“不過結了婚,我會儘我所能帶給你想要的生活。”
他說的不是最好的,而是想要的。
聞溪一怔,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會錯意,雙眸無辜盯著對麵,想讓他表達得更清楚一些。
“我們以結婚為前提慢慢了解。”看懂他的眼神,霍清越更直接地說明。
聞溪下意識搖頭,“我不要慢慢了解,最好明天就結婚。”
“明天?”霍總的臉上頭一次出現名為震驚的神情。
他沉默打量聞溪,確定不是喝醉了?
“我們的身體可以在萬分之一秒給出本能反應,而意識需要以往經驗進行判斷,從而作出決定。”霍清越試圖勸說他保持冷靜。
聞溪卻固執己見,毫不退讓。
“我不管,結婚就是需要衝動。”
霍清越的話哽在喉間,麵對聞溪耍賴的言論,他竟講不出道理。
書上說,能閃婚的伴侶大多源於一見鐘情,遇見那個人時,大腦還未察覺,靈魂先認準了對方。
斂眸,霍清越隻深思熟慮了片刻,再抬起來,眼中已清明一片。
“那我陪你衝動一次。”男人的話音堅定有力。
——謝謝你相信我並選擇我。
那一刻,聞溪從他的眼中看到這樣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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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快十點了,怎麼還沒回來?”
“年輕人有自己的夜生活很正常,你不要管得太寬了。”
“他在國外,我眼不見心不煩,這都回家了,我還能允許他在外麵野?對象不找,工作也沒個著落,咱供他上大學就是讓他自甘墮落的?”
“孟女士,你這話過分了,咱兒子讀研期間的花銷都是他自己出的,這要叫自甘墮落,那些啃老族該怎麼形容?”
孟嬌心煩得很,懶得同他爭論這些沒用的。
她也就是在氣頭上才說這樣的話,出了門還不是把鉚足了勁誇兒子?哪個當父母的眼裡不是自己家孩子最好?
實在是聞溪最近太氣人,給他安排了那麼多好工作,他就不去麵試,非要宅在家畫畫,浪費學曆。
“好了好了,順順氣。”聞永益倒了杯蜂蜜水遞到她手裡。
孟嬌捧著沒喝,心底琢磨著,也不知聞溪跟那晚的相親對象有沒有聯絡,他從藍桉咖啡廳回來後,問他見麵的情況如何,隻回了模棱兩可的三個字:挺好的。再想問他什麼,人直接回房間了。
“老聞,我聽說老周倆外甥都單身,另一個如何?”
“那個你就彆打聽了,上市集團老總,身家過億,忙得那叫一個日理萬機,腳不沾地,能看上咱家兒子這樣一個沒進取心的?”
雖然孟嬌也感覺他說得對,但想想自己兒子長得帥,還是有一定資本的。
“緣分這種事兒難說,你有空再找老周打聽打聽,萬一看走眼了呢?”
孟女士話音剛落,門鈴聲響了。
“這小子又不是沒輸入指紋,還按什麼門鈴?”聞永益嘀咕著,心想這麼晚也不可能是外人。
結果門打開,還真看到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好像就是那個萬一看走了眼的外甥。
“叔叔,這麼晚臨時上門打攪了。”
霍清越左右手各拎著名貴的禮盒,禮貌頷首道:“來得匆忙,隻略備薄禮。”
聞溪躲在他身後,沒敢吭聲。
要說霍清越這肩膀還真是寬,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能嚴嚴實實把他擋住,這日後要是在床上,會不會被他壓得窒息啊?
聞永益愣了很久,直到孟女士走來才恍然回神。
倆人麵麵相覷一番,把人迎進客廳,招呼霍清越先坐,說要去泡茶。
“這麼晚還喝茶,也不用睡覺了。”聞溪小聲嘀咕。
見自家兒子麵色潮紅,雙目迷離,魂不守舍,一看就是喝了酒。
孟女士嗔瞪一眼,不好意思對霍清越說:“真麻煩你了,還讓你把他送回來。”
“他是我未來丈夫,送我回來是應該的。”聞溪喝多了什麼都敢說,不等爸媽消化完那句話,一鼓作氣繼續說道:“就在今晚,我們倆達成共識,明天就去領證。”
“什麼?!”
同時響起兩道高分貝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