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編劇導演以及資本不遺餘力推出妖係列的電視劇電影,如今人類跟妖怪之間的界限也變得模糊起來。
人類也逐漸意識到並接受了妖怪的存在,妖怪在妖管局的管理下嚴守規則,不敢輕易冒犯人類。
因為規則的存在,即便如今開放到這個地步,活躍在人類社會中的妖們也不敢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在一些地界,某些大妖為了給妖們開辟一出自由樂園,隻允許妖或是妖帶來的人類朋友入內。
北城最出名的就是暮色酒吧,會員製度,無論大妖小妖隨便進,但是對人類會員的審核尤其嚴格。
邊上的卡座上坐著一老一少。
羽裂把少年安置好,一抬頭看見對麵牆上掛滿了“除暴安良”“見義勇為”“樂於助人”的錦旗,一整個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的恢弘氣質撲麵而來,跟酒吧的刻板印象格格不入
這難道就是當代年輕人的審美麼?
他不理解,沒放在心上,繼續低聲道:“整個北城這裡就是最安全的,你放心,妖管局的妖追不到這裡來。”
據他所知,暮色背後的老板是某個跟妖管局不和的千年大妖,甚至在妖怪協會都能說得上話,所以暮色裡的潛規則就是:不必給妖管局的人或妖好臉色。
在他印象中,暮色是他們這類妖的避風港。
少年明顯是個普通人類,長得白白淨淨,麵容清秀,看上去二十出頭的模樣,跟羽裂一比兩人宛如爺孫,他安靜點了點頭,看羽裂的目光不斷往吧台方向瞟,他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是兩個美妖,其中一個黑卷發短裙,濃妝豔抹,一舉一動散發著熟女氣息,明顯是老妖怪的菜。
老妖怪口水都快流到地上。
少年十分貼心地說:“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那我去了?”羽裂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他跟這小子其實並沒有什麼糾葛,隻是他出獄後手癢難耐第一次“乾活”的時候被他撞見,他幫他處理了現場,並且之後警察跟妖管局都沒有找上門來,兩人興趣相投一拍即合。
漸漸接觸下來,羽裂發現這小子天賦異稟,隻是最近他們倆玩的有點過,鬨出了人命,直覺告訴他妖管局這次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就帶著人來了這裡,打算避避風頭。
暮色對會員審核嚴格,要不是他臨時給這小子弄了個半妖的假身份,不然甚至進不來。
真是見鬼了,明明當年他來的時候保安都挺好說話的。
羽裂給他點了一份果盤,再加一瓶冰可樂,叮囑他幾句,就起身離開了。
少年顯然跟酒吧內的熟男熟女格格不入,但他沒有半分局促,熟練地找服務員點了酒,靠在卡座上,一雙黑得過分的眸子落在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身上打量著。
在他眼中,這些鮮活的肢體拚接成一個個沒有生命力的玩偶,被看不見的黑色細線操控著。
唯獨斬斷這些牽扯,才能獲得最完美的自由。
握著冰可樂罐的指尖微微發白,傳來一絲絲如觸電般的酥麻,連帶著心臟都開始歡呼雀躍起來。
少年垂下眼眸,克製地喝了一口。
另一邊的羽裂靠著化形為人獲得的英俊容貌很快就跟黑卷發女人聊上。
儘管年紀大了一點,胡子白了些,有了些許皺紋,但有些女人就是吃這種“老味”,羽裂樂觀地覺得自己這十年的勞作或許不是荒廢了美好時光,時間給他帶來的沉澱,靠著外表足以吸引一些年輕的妖或人。
“你看起來麵生啊,是不是第一次來暮色?”黑卷發美女給這有趣的老頭點了杯威士忌,一手支著腦袋歪頭看他,紅唇帶笑,漂亮的大眼睛裡泛著水光。
羽裂聞言笑了起來,“我來暮色的時候小姑娘你怕是還沒出生!”
他喝了點酒。
男人就這德行,喝了酒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失去控製後整個人也沒有先前裝出來的彬彬有禮,黑卷發美女跟朋友對了個眼神,興致寥寥。
“聽起來你以前還挺出名的啊?”黑卷發禮貌性地接了一句,喝了口酒,心想這杯酒喝完酒撤退。
“那當然!十年前、這暮色……嗝……誰不認識我啊!”
閨蜜嗤笑一聲,“那您這十年乾啥去了?”
閨蜜一問出聲,黑卷發美女忽然意識到什麼,臉色一變,拉了下閨蜜的胳膊,閨蜜不明所以看向她,然後兩人就聽見麵前的男人大大咧咧吐出兩個字。
“勞作唄。”
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兩位美女莫名覺得後背一涼。
身為妖,妖界內的規則她們倆十分清楚,能來暮色玩肯定也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暮色,五年前換了老板後被戲稱作北城妖管局分局,延續了之前歡迎所有妖的規定的同時,也歡迎任何妖管局或者執法部門隨時入內查案抓妖,暮色曾經為了配合妖管局抓隻妖故意開了個免費過夜的party,以此誘捕出逃的犯罪妖,從那之後,任何有案底或者犯事在逃的妖都不敢來暮色,——這倒是還了暮色一片清淨。
得知麵前的老男人是剛勞作十年放出來的妖,她默不作聲給閨蜜一個顏色。
閨蜜點點頭,收斂情緒,黑卷發美女繼續跟人聊天,閨蜜則是去了洗手間,然後才轉出來尋找保安。
勞作十年,當年是得犯了什麼事才能關進去十年啊?
一想到那邊還在應付的閨蜜,她趕緊抓了個保安把情況說清楚。
保安震驚。
這年頭竟然還有大業績上趕著送上門。
老板為了坐實暮色北城妖管局分局的名聲,給他們這些服務生還有安保人員都培訓過,一旦接觸到可疑妖酒立即上報,有獎金拿。
保安立馬就掏出手機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