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債 把某人當狗使喚,是要給報酬的。……(1 / 2)

白月剛 馬桶上的小孩 5897 字 7個月前

起火處,一些仆人正在搶救增德大師屋裡的東西,但火勢蔓延的很快,他們隻來得及將靠近門口的一些箱子搬出來。

那些箱子卻不太結實,好像榫接之處已經岌岌可危,幾個仆人扛著箱子,才往院子裡一放,箱子就全散了架。

白旭憲領著眾人和言昳進入北竹苑,正看到這一幕。

箱子裡一堆瓶瓶罐罐散落在地上,白旭憲凝神看過去,目光沒挪開,對奴仆揮手:“趕緊救火!還等什麼呢!”

夜色中,屋裡時不時吞吐出各色的火焰,確實看起來有些可怖。有些奴仆竊竊私語,似乎在說增德大師會不會招惹了惡鬼報複,可按理來說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該如此啊。

白旭憲卻往那破碎的箱子那邊去了。

箱子裡裝滿江湖術士才會用的瓶瓶罐罐,機關道具,卻沒見到幾本佛家經典。白旭憲臉色難看起來。

又有幾個奴仆,著急忙慌的扛著一兩個箱子來,那箱子還沒落地,就幾乎散架,裡頭的東西叮叮咣咣掉了一地。

一個精致的木匣率先在磚地上滾了半圈,落在了白旭憲的腳邊。

白旭憲微微蹙眉,將木匣從地上撿了起來。

木匣打開,裡頭竟然是一尊白玉雕,雕刻著桃花蛺蝶纏枝,並不是什麼宗教器物,甚至像是女人屋裡的擺件。

言昳沒見過這玩意兒,也探頭去看。

隻是這木匣和玉器都很值錢的樣子,單說玉器的成色,在白府的庫房裡也算得上排得上名號的寶物了。

她不知道這件器物是什麼,但顯然白旭憲是知道的。

他握著匣子的手指指節泛白,竟然彎下腰去在這幾個破碎的箱子中翻找起來。

增德大師入住北竹苑這半年來,甚至連白府的奴仆都以“佛門清淨”為由被攔在院門外,誰也不知道增德大師在北竹苑放了什麼東西。

也就白旭憲跟增德大師在這院子裡喝過兩次茶。

這幾個破碎的箱子,似乎把增德大師的另一麵全抖出來了。

很快,白旭憲就翻到了她預料到的東西。

幾件肚兜,還有女人的鐲子和指套。

她九歲了,當然是可以認出肚兜的年紀了,蹲在了白旭憲旁邊,伸手去拽那肚兜,驚訝喊道:“這是什麼呀!”

白旭憲咬牙,一卷扔進碎了一半的箱子裡,轉頭對仆人道:“送二小姐回去!”

言昳不糾纏:差不多了,剩下就靠白旭憲細品了。

這一晚也不用乾彆的,府裡各路人馬就好好品吧。

火勢也控製的差不多了。

奴仆把言昳送回了獨住的院子,言昳沒到門口,就瞧見了滿臉緊張的輕竹在院門口亂打轉,瞧見她長舒一口氣,大步跑過來。

進了院子,丫鬟們亂成一團,她們耳朵最尖,早打聽到一些事兒,窩在一團嘰嘰喳喳的議論著。瞧見她,都連忙湧上來,七手八腳的捧著言昳,把她放到主屋小榻上,給她檢查有沒有受傷或熏燎了頭發。

言昳都差點被她們給扒了,她趴在小榻上,自認威嚴的怒氣衝衝的拍著軟枕:“你們放手!你們敢動我試試!”

隻是喊出來,嗓音怎麼聽怎麼都有點奶。

幾個丫鬟在這方麵可不聽她的,直到確認她確實哪兒也沒受傷,才鬆了口氣,一哄而散。又去做柳枝水,又去拿熏香,來給她驅邪。

隻有芳喜沒跟她們一塊,說是身子不舒服,躺下了。

言昳換了一身石榴紅的小裙,怒瞪她們,給自己整了整衣領,搭腿端坐,才道:“把芳喜叫起來吧,她怎麼不舒服了。”

一會兒,輕竹領著芳喜過來了。芳喜臉上似乎有點淚痕,外衣沒穿的太齊整。

言昳揮手,輕竹掩門退下。

言昳指了一下榻邊小凳,看她坐下後,道:“嚇到了?”

芳喜抬起頭來,看向言昳,眼裡除了恐懼,還有些無法走回頭路的決意。

芳喜急道:“二小姐看不到這麼大的火勢嗎?就不怕這火一直燒遍府裡,把這南北院子都點了嗎?還是說二小姐早就想好,讓我這個做事兒的人直接去頂罪。我再怎麼說,也不會有人信是二小姐教唆我的!”

言昳正對著鏡子給自己抿鬢角的細軟胎發,輕聲道:“我愛看火,燒遍府裡就燒遍府裡。你看我會在乎嗎?”

芳喜一口氣噎住,顯然被她嚇到。

言昳從鏡中斜看她一眼:“我把你拿出去頂罪?我身邊大丫鬟是個縱火狂,對我有什麼好處。再說,我給你挑的做事的時間,正是增德大師做法的時候,府上太多人都去了,增德的院落平日又不許人靠近,不可能有人瞧見你。”

芳喜這會兒才垂下頭去:“可我突然後怕了……”

言昳前世還是有些會做事兒的靠譜手下,但現在局勢所迫,隻能用用身邊丫鬟。

若前世,手下人跟芳喜這樣嘰歪,她早讓人滾蛋了。

但如今沒轍,看在她之前做的事還算利落的份上,言昳隻好多說了幾句:

“三步,才到第二步你就怕了,本來我聽府上人討論,說你可能跟增德好了幾個月了,就覺得事情穩了,但看來你沒那個能耐保住自己的命。老爺過不了多久就要來找你問話了,你要是後怕就跟他如實說吧。”

芳喜瞧見鏡子裡言昳稚嫩中透出美人模樣的小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會兒再退縮,就是死路一條了。

芳喜心裡那個一發狠的勁兒又上來了。

想到白老爺逼她端著酒去敲那位爺的房門;想到自己發現自己有孕的時候恐懼的夜晚;想到她再一次去軟倒在那個增德大師的懷裡;想到她將增德大師的幾個箱子拖到門口,而後火折子扔向倒滿桐油的房間裡……

或許二小姐也是其中一個把她利用完了就扔的人。

但她必須要把路走下去了。

芳喜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了,言昳又重新開始打扮抿頭了,也起身靠過去也給她整理腦後小辮。

言昳緩緩鬆了口吻:“五天前你去放下的東西,已經被發現了。不著急,他禍禍的人不少,你不過是被問話中的一個。”

芳喜拿起梳子,應了一聲。

言昳:“你找增德那天,讓你戴的那些釵環首飾,還是要還我的。”

芳喜確實沒啥腦子,臉上露出一點失落:“……哦。”

言昳真無奈了:“老爺知道你的事兒之後,很可能會讓人去你的屋子給翻個底朝天,到時候說你是偷東西的賊,你能解釋清楚嗎?要首飾還是要命啊!”

芳喜腦子終於轉過來了,應了幾聲。

果不然沒一會兒,白旭憲手邊的仆從過來找人。

找的自然是芳喜,芳喜把肚子墊的像是有點顯懷了,正好能錯開那個男人來府上的時間,又跟增德大師的時間對的上。白旭憲又不可能看她肚子,喜脈也很難摸出來月份。

芳喜臉上敷了點粉霜,顯得有些病累,便跟著過去了。

芳喜走後,言昳一個人坐在屋內,她是習慣性的身上慵懶,腦子狂轉,上輩子工於心計,卻總是因為種種巧合事與願違。現在重生,她先下幾手棋,總算給自己迎來幾分生機。

言昳總算心裡舒坦幾分,拉開靠桌的小抽屜,準備一邊抹手,一邊想想要不要訂幾套新夏裝,她是喜歡紅,但總穿紅,把白瑤瑤顯得跟個小白花似的也不行——

她要趁著自己還沒長開的時候,也裝幾年小白花啊。

言昳想著,正摸到自己裝玫瑰油膏的水晶圓盒,忽然摸到了那下頭似乎壓著個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