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隻反派 小瘋子(2 / 2)

阿爾賓一臉遺憾地看著他。

怎麼年紀輕輕就像老爺爺一樣耳背了呀。

是做壞事太多遭到報應了吧。

“我說如果我成為聖子,我打算讓會魔法的大家都去種田。”

拉圖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你想出來報複酒神殿的辦法嗎?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辦法,讓神官魔法使去種田哈哈哈哈……”

“不是呀,”他帶著美好的向往構思著,“我一路上過來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國家的土地是黑色的,能長出好多糧食。如果再用魔法去種田,唰唰唰長出糧食,大家就都不用挨餓了!”

他可是聽新聞裡說過,黑土地,肥沃!適合種田!

等他有了地位,他才不會讓邪-教徒去抓小孩子呢,讓他們去種田多好!還有好多土地沒開墾呢。

他熠熠生輝的眼睛望著拉圖。

“你是被挑選出來的最高祭司,你的魔法也一定很厲害吧。”

他仿佛在說“到時候你也去種田吧”。

拉圖看他一副認真的表情,表情一僵。

“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天真還是狂妄了……”他端起酒杯一飲而儘,“根據教典記載,黑色的土地是酒神萬恩賜下的恩澤,酒神也確實掌握著[狂歡]、[釀造]和[豐饒]的權柄,但從沒有人想過讓神官去種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阿爾賓聽到酒神有豐饒的權柄,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大家會信仰這樣的邪-教了。

因為吃不飽飯,所以要祈求豐饒的神明,甚至為此獻祭孩子。

但這也意味著自己想法更可行了。

豐饒之神的信徒去種地,合情合理!

豐饒、釀造和狂歡,這不就對應著生產、加工和消費麼!

這個國家未來可期啊!

這樣說來,他們之前分明是在不務正業。

難怪酒神指名要找自己呢。

自己是來把他們掰回正途的!

他自信滿滿地回道:“意味著神官們要下基層。”

其實其他也不太懂下基層是什麼意思,隻是覺得高高在上神神叨叨的神官們應該多關心一些平民。

拉圖一頓,若無其事越過他的答案,索性自問自答起來。

“神官裡可有不少貴族,但你卻讓他們去做低賤農奴的工作,這是何等羞辱,他們會憎恨你。農奴們被魔法使奪走了工作,這意味著他們無法向領主交稅,他們也會憎恨你。”

阿爾賓一愣。

對哦……種地是農民的工作,如果魔法使把種地的活都包攬了,農民們就沒工作,可能會活不下去。

他皺著臉思索起來。

這個世界好複雜啊。

“那……讓神官們用魔法培育良種?這樣大家就不衝突了!”

他雖然沒見過什麼作物,但他前世吃的東西可比這裡好吃多了,都是因為有科學家們一代又一代地育種。

這個世界還沒有科技,那就讓魔法來填補這份空白。

他感覺自己又可以了!

當然,他知道自己要學的東西還要好多好多,他現在還有太多沒想到的事情了。

難怪大人們要上那麼多年的學。

這樣說來,神官們也不一定都適合乾這個,他們也得先學習篩選才行。

他一本正經地朝拉圖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先好好學習,然後尋找更合適的方法。”

拉圖:……

拉圖:你真的明白了?

他怎麼看都感覺阿爾賓完全沒放棄讓神官去研究種田。

有一瞬間,他想過把這孩子踢出聖子候選。

但轉念又想到,外人都說他們酒神殿是瘋子,這麼一看,眼前的這個孩子不正是個小瘋子麼?這孩子的想法可比他們瘋得多。

疑問全都得到解答,阿爾賓對他說:“已經決定了今年是我,那可以把瑪歌放回去了嗎?”

“讓她回家不可能,但她可以留在酒神殿學習魔法。”拉圖揮揮手,示意守衛將瑪歌帶出去。

瑪歌緊緊拉住阿爾賓的手臂。

“不要小白哥哥……我也可以……”

阿爾賓摸了摸她的腦袋,揚起自信的笑:“放心吧,我一定會沒事的!瑪歌也好好學習哦,不過有些不對的話就不要聽了。”

“爸爸一定還在某個地方等著我回去呢,瑪歌的媽媽也是吧?”

一名守衛輕易拉開瑪歌,將瑪歌帶走。

拉圖注視著阿爾賓輕微顫抖的手,瞥了眼被帶走時仍然不停回頭的瑪歌。

他酩酊大醉般呢喃著:“我竟然有些嫉妒那個小女孩了……”

憑什麼他當年就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

憑什麼他沒有的東西彆人可以擁有?

他抬手用酒杯接住從雕像上流下來的葡萄酒,又是一飲而儘。

但他的臉上卻沒什麼平時喝酒會有的笑意。

“走吧,萬恩大人恐怕也等你很久了。”

他扔掉酒杯,起身離開。

阿爾賓跟著他的步伐,另一名守衛則在背後看住他。

他們朝T字形道路的右端走去,拉圖徑直穿過了葡萄藤,阿爾賓這才發現這後麵居然有條路。

通過這裡,他們來到了禱告廳背後的空間。

這裡有一個祭壇,祭壇中央是一個盛滿了紅色液體的巨大金杯。

那液體像是酒,但顏色更暗沉,散發著令人討厭的氣息。

拉圖帶領他站到金杯邊緣,往金杯裡扔下一片葡萄葉。

輕盈的葡萄葉卻直直沉下去了,這金杯看著深不見底。

“這隻金杯是酒神萬恩大人的神器,你若是跳進血酒裡接受完考驗還能出來,你就是被酒神選中的聖子。”

他陰鬱地俯視阿爾賓臉上的惶惶,神色凝重。

“小瘋子,我對你很感興趣,讓你留在我身邊多活一年也無妨。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讓那個小女孩回來嗎?”

阿爾賓抿緊下唇,緊張地扯著衣角。

可他還是果斷說:“不要。”

“嗬……”拉圖捂住臉,冷嘲一聲,“你會後悔的。”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此時一位守衛走了過來有要事稟報,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阿爾賓依稀聽到“太陽神殿聖子”之類的詞彙。

是拉圖的訪客?

他猜想到。

可拉圖聽完後卻臉色一變,完全不像是訪客到來,更像是殺神降臨。

他對其中一個守衛說:“看住這個孩子,讓他跳下去,外麵的祭儀正在進行,不能讓他錯過時間。”

撂下這句話,拉圖匆匆忙忙地離開。

等拉圖消失在葡萄藤後,阿爾賓突然看到身旁的一個守衛毫無征兆地倒下。

他疑惑望去,是另一個守衛將自己的同伴擊倒。

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襲擊同伴的守衛卻對他說:“阿爾賓大人,請跟我離開。”

“你是誰?”

阿爾賓從來沒見過他的樣子。

守衛語調僵硬:“是澤曼大人派我來接你的。”

“爸爸?”阿爾賓愣住了。

然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這名守衛的後頸正被一隻有著黑色十字星芒眼睛的老鼠咬住,宛如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