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神話記載是否屬實,也不論這柄被魔法召喚而來的聖槍是否是本體,單從它可以破開酒神的神器來看,它確實有特殊的力量。
說不定神話記載的都是真的……
弑神之槍這樣的名字讓澤曼有所意動。
或許這就是他在尋找的,能將他和體內詛咒一起終結的力量。
經過剛才和酒神殿眾人的戰鬥,澤曼已經難以再抑製體內的魔氣,距離徹底魔化的日子恐怕不遠了。
他不知道愛德華當初的預知到底是真是假,可他必須要離開這個孩子了。
澤曼斂住忍耐的神色。
阿爾賓還思索著他的話。
眼裡有星芒的生物?
阿爾賓不僅沒被嚇到,反而還有點好奇。
聽起來好奇怪啊,是什麼效果呢?blingbling的小星星嗎?
在腦海裡想象了一下黑色星芒的樣子,阿爾賓突然反應過來。
誒,他好像見過這種特征。
翡翠的眼睛似乎就是這樣!
翡翠是危險的魔物?
阿爾賓想到那條貪吃的翠青小蛇,總麼都不覺得危險。
他眨眨眼,問道:“魔物有多危險呀?和野獸差不多嗎?”
澤曼:“他們擁有類似於人類的智慧,還擁有類似於魔力的魔氣。”
看著阿爾賓渾然不覺危險的表情,澤曼補充道:“他們最喜歡吃你這樣的小孩子,會把你關起來養著喝血。”
阿爾賓“噗”的一聲笑出來。
他可不是幼兒園的小孩子,才不會被大人們這種話嚇到呢!
沒想到冷冰冰的爸爸也會用這種話來嚇唬小孩子,還說得這麼一本正經。
阿爾賓笑得肩膀顫抖。
澤曼:?
他有說什麼好笑的事嗎?
阿爾賓趴在他懷裡好一會兒才憋住笑。
他朝澤曼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雖然是在嚇唬他,但爸爸應該也是為了讓他懼怕魔物,遠離魔物,大人們都喜歡這麼做。
有翡翠的例子在前,他不覺得魔物都是壞蛋,不過他也確實沒見過多少魔物,暫時沒辦法反駁爸爸的說法,打算先記下來,等自己多見幾個魔物了再說。
阿爾賓偏頭看向那柄聖槍。
比他人還高,又長又晃眼,這可怎麼攜帶?
背在身後的話,看起來就像被綁在杆子上罰站。
他對聖槍嘟囔著:“要是能變短一點就好了。”
就像大聖的金箍棒那樣!
他話音剛落,聖槍就徑直縮小,一直縮小到拇指大小,精美依舊,綴著寶石,看起來就像項鏈吊墜一樣。
“哇哦!”阿爾賓興奮起來。
有哪個孩子能拒絕一個可以變大變小的金箍棒呢?
要不是他現在太累了,他肯定要做個大聖的經典姿勢爽一把!
“還能變彆的嗎?”阿爾賓覺得這樣的吊墜也不方便,很容易弄丟。
他試了幾次,發現聖槍沒法改變形狀,但是可以彎曲起來,變成活口手鐲的樣式。
他手腕上就這麼戴上了一個寶石金鐲,還抬起手來展示給澤曼。
“爸爸,看!”
澤曼眸光閃動,在得到阿爾賓的許可後,也嘗試著輸入魔力,控製聖槍。
然而和阿爾賓如臂使指的反應不同,聖槍對他毫無反應。
“好像不行誒。”阿爾賓觀察著。
看來聖槍隻有召喚它的阿爾賓能控製。
“這是好事。”澤曼將聖槍還給他,“若非遇到危險,不要輕易展露人前。”
這自然是好事,有了可隨身攜帶的綁定武器,阿爾賓會更加安全。
可這也意味著,澤曼若是想用聖槍終結自己,唯有讓阿爾賓動手。
又或者……去尋找彆的辦法。
他斂起眼底的深沉之色,抱起阿爾賓起身離開。
阿爾賓經曆了這麼一番事情,早就累了,完全靠著見到澤曼的興奮勁頭才撐到現在。此刻窩在父親懷裡,他的困意迅速湧上。
隻是快要睡去之前,他看了一眼仍然留在血酒池底那些白骨,心頭悶悶的。
那些孩子都無法回家。
澤曼抱著阿爾賓走到祭台邊,給他披上衣服,將滿懷心事的孩子抱出這裡。
踏著碎石與乾涸的血酒,澤曼走到了外麵的祈禱廳。
神官與狂戰士們屍橫遍野,血流成渠,石磚地麵被血色染紅,但剛才來勢洶洶的血酒洪水卻無影無蹤,兩旁的葡萄酒池的水位也並未上升太多。
澤曼瞥了眼懷裡無知無覺的孩子。
這是個極其善良孩子。
若是蘇醒過來看到這一幕,恐怕會驚恐萬分,甚至被夢魘糾纏。
——等阿爾賓知道真相,他一定會離你而去!
拉圖的話仍在腦海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