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翅龍:“!!!”
不是!原來那真的是您的擇偶標準啊?!
塞羅斯完全沒有被震驚的眼神乾擾,沉思完,他把報紙一卷,拿在手裡。
冤有頭債有主,《東域娛樂報》屬於安斯艾爾的管轄範圍,他上門問問一點都不過分。
……其實就是想見麵。
“陛、陛下?”近臣看著塞羅斯起身,不知為何顯得有些驚慌,“您、您要去找安斯艾爾陛下嗎?”
這才宴散多久?前後都沒有半個魔法時!
塞羅斯一臉深沉地點頭,他去興師問罪,順便聊個半宿的天。
近臣:“……”
他無語凝噎,目送魔王陛下的身影消失在帳篷門口。他並不是擔心自家陛下吃虧,隻是……隻是……
安斯艾爾陛下可是白發!放陛下跟與自己擇偶標準高度重合的另一位陛下在一起……另一位陛下究竟安不安全啊!
懷著最後一絲希冀,近臣顫巍巍地問道。
“……您不會在那邊過夜吧?”
塞羅斯想了想,聊得好,當然可以聊一整夜,於是他答道。
“這不一定。”
近臣頓時搖搖欲墜。
魔王陛下的身影融入夜色中看不到了,近臣痛苦地捂住了臉,問旁邊桌子上的銀翅龍。
“您說,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東西兩域會開戰嗎?”
銀翅龍想了想,耿直答道。
“嗷嗷。”
我覺得陛下沒有霸王硬上弓的膽子。
他叫聲未落,就被近臣淚流滿麵地捂住了嘴。
“噓!噓!朔大人!這可不興說啊!”
* * *
安斯艾爾其實早就把暗示《東域娛樂報》造謠的事忘在腦後,萬萬想不到有人想以此為借口,來跟他聊半宿的天。他回到帳篷後,先安頓好菲尼,確定菲尼睡得很沉,幾個小時都醒不過來。然後他換了一身輕便些的衣服,輕巧而無聲地離開了帳篷。
他想回來再處理日常事務,所以目前還不知道,《東域娛樂報》的主編艾利歐在艱難地權衡之後,咬牙狠心,還是把報道給發了出來。
肯定會有人產生一些誤解。
艾利歐在心中向魔神祈禱,希望陛下寬宏大量不要當回事。
安斯艾爾是個宅心仁厚的魔王,對新聞自由也算是鼓勵,艾利歐的情緒勉強保持穩定。
安斯艾爾可不知道有人為了一篇報道輾轉反側,他離開營地,接著就展翅升空。蝠翼掛件在背後拍打著,帶他飛翔在第七深淵晦暗的夜空之下,安斯艾爾的心情甚至稱得上輕快。
他很快就能看看自己新長出來的翅膀了。
魔王的飛行速度極快,但謹慎起見,安斯艾爾還是飛夠了半個魔法時,來到距離營地相當遠的地方。這裡甚至已經看不到營地中的火炬,無邊的幽暗之中,安斯艾爾的餘光瞥見了下方大片的紅影。
——那是一大片魔界曼陀羅。
第七深淵的紅石缺乏營養,魔界曼陀羅卻也不需要多少營養,反倒營養越少,顏色越鮮豔。安斯艾爾統治的蘇伯比安城就坐落在花海之上,城中的惡魔喜歡用鮮花裝點生活,魔界曼陀羅並不少見,可是要開成這種鮮豔顏色,恐怕隻有在第七深淵了。
曼陀羅在夜霧之中冶豔綻放,每棵花株都有大半個人高,花香馥鬱。安斯艾爾降低高度,翅翼一收,便落入了這片燃燒般的花海之中。
他並不知道有惡魔正不遠不近地跟著他。
魔王冠冕會相互感應,但有深淵之劍阿比斯的深淵氣息遮斷,隻要不距離過近,短期內並不會被發現。塞羅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來這裡,在營地裡看到安斯艾爾匆匆離開時,他忽然心中一動,沒有出聲叫住安斯艾爾,而是直接跟來此處。
太反常了。
安斯艾爾深夜出行的舉動讓塞羅斯有些不解,宴會結束之際明明顯得那樣疲倦,現在卻一口氣飛了這麼遠。要說是夜間散步,好像勉強也能成立,但是他總覺得安斯艾爾有些鬼鬼祟祟的。
帶著疑惑,他安靜地等待著。終於,花海之上白發的魔王有了動作——
白發的魔王抬起手,指尖觸碰了自己頭上那對小巧的犄角,白皙的手指與墨色犄角形成強烈的反差,那些寶石斷片猶如星芒般在他手指間閃爍。他輕輕碰了碰,像是在試探,又像是在確定角的位置,隻是這觸碰落在塞羅斯眼裡,實在太有煽動力。
他的心神隨著安斯艾爾的動作輕輕搖蕩,像是浮沉在一段柔和的水波中,伴隨著觸碰變成摩挲,他簡直恨不得以身代之。
那對漂亮的犄角,好像一把就能握住……
似是響應他的心聲,安斯艾爾在短暫的觸摸後,握住了自己的角。
塞羅斯頓時心頭一緊,然而不等爛漫的綺念進一步繁衍滋生,他就發覺,安斯艾爾握住犄角的動作有點不對勁。
……為什麼用兩隻手?
……還有,是不是有點太用力了?
下一秒,他就眼睜睜看到,安斯艾爾麵無表情地加大力度,手上發力,直接把那對小巧可愛的犄角——
摘下來了。
摘!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