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毛茸茸尾巴纏繞著雪白纖細的手腕。
顧芊芊被黑狼尾巴牽引著,來到山腳下的木屋門口。
褐色的木門緊閉,黑狼用爪子推開門,尾巴牽著她手腕走進屋裡。
顧芊芊好奇地打量,乾草鋪成的床,幾個木箱摞在一起堆牆角。石鍋、石碗、石勺、石罐、石錘、骨錘、骨刃和鑿磨工具整齊地擺在巨大的樹墩上。
黑狼將顧芊芊牽到乾草床前,尾巴鬆開她手腕,說了句她聽不懂的話:“......ρο......ξαναστ......”毛茸茸的黑色尾巴拍了拍乾草床。
顧芊芊猜,它的意思是讓她在床上坐下來,也可能是讓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躊躇了片刻,顧芊芊在乾草床上坐下來,乾草的氣味纏繞鼻尖。
見她坐床上,不躺著,好像沒有完全理解它的意思。黑狼尾巴纏上她鞋子,將她腳上的白色帆布鞋拽下來。
咦咦咦!
顧芊芊連忙把赤|裸的右腳往上一縮,藏進裙子裡。
黑狼尾巴朝她穿鞋的左腳伸過來,顧芊芊尷尬地擺手拒絕。
黑狼金色眼眸注視她彎腰脫鞋子,黑色的長發從肩頭滑落,遮掩了半張雪白的臉。脫了鞋子,露出精致漂亮的雪足。
察覺到黑狼的目光,顧芊芊臉頰發燙,匆匆把光著的腳縮到床上,用裙擺蓋住。
它現在是狼,不是人。
它現在是狼,不是人。
它現在是狼,不是人。
......
顧芊芊心裡不停地重複,臉頰的熱意漸漸降下來。
她披著柔軟美麗的黑色長發,抱著膝蓋坐在乾草床上,白色長裙的裙擺蓋住了腿和腳,小小的一團,像剛出生的小獸,惹人憐愛的稚弱。
黑狼在乾草床邊蹲坐下來,漂亮的金色眼眸凝視她,說了短短一句她聽不懂的話。
聲音低低的,有些溫柔,好像在說“睡吧”。
它的姿態好像是要一直坐在床邊守著她睡覺,莫名讓人安心。
無論怎麼說,人形都比獸形方便,阿墨是察覺到她害怕它的人形,才變成獸形嗎?
顧芊芊伸手,溫柔地摸了摸黑狼腦袋:“謝謝。”
雖然退燒了,但她還是有些難受,全身乏力,一直在強撐著。
自從為她撐起了一片天的父母去世後,遇到難事她隻能強撐著,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有機會能睡覺休息自然是好的。
顧芊芊在乾草床上躺下來,闔眼。
沒有枕頭和涼席,夏天躺在鬆軟的乾草上有些熱。
黑狼蹲坐在床邊凝注顧芊芊睡顏。
她小小的雪白臉龐朝著它,蜷曲著身子側躺床上,臉頰漸漸暈開紅色。
又發熱了?
黑狼變成人形,修長的手貼在她額頭上,如雪一般涼。
不是發熱。
瀨澤出門摘了片翠綠荷葉回來,坐在床邊,為她扇風。
清涼的風漾散荷葉的清香,驅散熱意。
日光漸漸西斜,夏日的夕陽餘暉似溫暖的火焰,燒紅了半邊天。
好涼快。
顧芊芊睫毛微微動了動。
欸,怎麼一直有風?而且是蘊含荷葉香氣的涼風。
顧芊芊在荷葉香味的風中迷迷糊糊睜開眼,坐在乾草床邊用翠綠荷葉為她扇風的男人映入眼簾。
漆黑的頭發。
金色的眼眸。
異常俊美,看起來不好接近的樣子。
顧芊芊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看著他,慢半拍醒過神來,眼睛睜得大大的,透著緊張。
屋內一時間很靜,隻有荷葉扇風的聲音。
荷葉香味的清涼的風源源不斷吹著她。
照進屋裡的日光變成淡紅色,看日色應該是下午了,她睡了許久。
顧芊芊慌忙起身,跪坐乾草床上。
“謝謝,不、不用扇了。”
她連說帶比畫,雙手合十表達感謝,指了指他手中的翠綠荷葉,擺了擺手。
察覺到她的緊張,瀨澤變回獸形,翠綠的荷葉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