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啊奸商。
景玉想明白了,為什麼克勞斯家族能賺這麼多錢。
景玉仍舊側坐在克勞斯的褲子上,他今日沒有穿西裝,褲子布料柔軟。
他腿部肌肉的體溫暈染過褲子,隔著裙子,熨貼溫暖著她。
景玉拽著他的灰色上衣,正暈暈乎乎試圖從這種曖昧的氛圍中清醒。
她試圖討價還價:“您應當大氣一點,或許我會考慮一下。”
克勞斯沒有回答,隻笑著仔細看她:“一開始怎麼沒看出來,你是隻喜歡收藏金子的小龍?”
這聲音帶些許的縱容在裡麵,景玉發現這個男人耐心真的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
都這個地步了,還能微笑著與她聊這些東西。
“那我們繼續談談你違規的後果,”克勞斯從容不迫地示意她從自己腿上下來,他換了一個坐姿,或許是為了遮擋什麼,聲音仍舊冷靜,“你有可接受的方式嗎?”
景玉脫口而出:“什麼都行。”
隻要錢到位,一切都能會。
“那好,”克勞斯頷首,“違背規則,扣除薪水。”
景玉:“……”
“一次100歐。”
景玉:“……”
“扣完為止。”
景玉:“……”
克勞斯看著她一副陷入思考人生的模樣,關切問:“怎麼了?”
“沒什麼,”景玉說,“就是想起了全世界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的偉大導師馬克思的一句話。”
“哦?”克勞斯頗為感興趣,“什麼?”
“當資本來到人間,”景玉幽幽地注視著他,“每一個毛孔都滴著肮臟的血。”
克勞斯:“……”
“同樣是德國人,”景玉感喟,“為什麼差距這麼大呢?”
克勞斯:“……”
“您知道您這種行為在我們國家會被認為什麼嗎?”景玉手指搭在胸口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您聽說過周扒皮嗎?”
“沒有,”克勞斯搖搖頭,他不疾不徐地說,“不過我聽說,倘若我麵前這隻可愛的小龍繼續喋喋不休的話,她將會失去藏在身下的一部分珠寶。”
景玉閉上嘴巴。
她還比劃了一下自動給嘴巴上拉鏈的動作。
但她忍不住,伸出右手,捂住嘴巴小聲抗議:“但是您這種做法很不對,強行製定規則,強行扣我的零花錢,行為惡劣,令人發指,不能原諒——”
“相應的,你也會得到獎勵,”克勞斯的眼睛有著寶石般的光澤,慢慢拋出誘餌,“隻要你遵守規則,每堅持一周,我就獎勵你500歐。”
“等等,”景玉瞬間清醒,“親愛的克勞斯先生,我好像已經做好原諒您的準備了。”
她盯著克勞斯背後的牆上掛著的一副紫色為主調的畫,好似看到了美麗的500歐紙幣正在向她招手。
克勞斯寬容地笑起來,他看著眼前這隻貪財小龍眼睛發光的模樣,站起來,大手自然地壓在她的小腦袋上,揉揉烏黑的頭發。
“早點睡覺,”克勞斯捏著景玉的臉,在她額頭上落下輕柔一吻,“希望你做個擁抱珠寶的美夢。”
“晚安,貪財的龍寶寶。”
貪財的龍寶寶在巴伐利亞森林中度過了一個快樂的聖誕節。
第二天早晨,她床邊的聖誕襪中有一疊厚厚的紫紅色歐元紙鈔。
景玉對這個善解人意的“聖誕老人”很滿意。
這份聖誕禮物再合她心意不過。
這是她第一次在異國他鄉過聖誕節,快樂到差點爆炸。
茨維澤爾鎮上還有一家蒸汽啤酒廠,如今在聖誕假期中,本來不對外開放,但克勞斯先生使用了“鈔能力”,得以讓景玉順利地進去參觀,並嘗到辛辣的濃啤酒。
不過,饒是慕尼黑酒文化如此盛行,在景玉心中,青島啤酒才是永遠的神。
克勞斯先生的鈔能力遠不止此,他帶景玉去弗勞瑙的玻璃博物館,瀏覽著整個城市幾千年以來的玻璃製造業曆史,還得到了隻為孩子提供的小禮物——一個漂亮的玻璃小杯子,倒熱水進去時候,能看到瓶底漸漸冒出的花。
後座車玻璃上有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外麵的世界鋪天蓋地的白,茫茫一片不知所蹤,她用手指在車窗玻璃上畫了一枚愛心。
巴伐利亞森林一共有七家滑雪場,隻不過從山頂向下的滑雪降速小,所以僅僅是偶爾才會舉辦歐洲或者世界杯的滑雪賽事。
克勞斯比較喜愛的滑雪場名字叫Neukirchen,這家滑雪場提供越野滑雪,還有著精心維護過、長達2000公裡的滑雪路線。
隻不過景玉沒有這樣好的體力,更多的時間,她選擇看書。
克勞斯有著超乎景玉想象的精力,他熱愛新事物,熱愛運動。在征服女人和征服自然兩者之間,克勞斯明顯更熱愛後者。
除了平安夜那頓晚餐外,景玉再沒有看到過米婭,這讓她稍稍安心。
景玉並不希望克勞斯是一位同時給幾個女孩派單的人,就像她隻接他這單。畢竟……和其他人共用的話,隻是想想就感覺到肮臟。
不過惱人的蟲子並沒有減少,仝亙生換著號碼給她打電話,甚至揚言她這種行為丟了家裡的臉麵,以後再這樣下去,他也會和景姓本家宗族說,把她的名字從族譜中除去。
景玉滿不在乎:“除就除唄。”
“族譜還沒個菜譜有用,添名字能給我發工資還是怎麼著?”
覺著她為錢傍了外國老男人的仝亙生差點被她氣的背過氣去。
景玉是打心眼裡瞧不起自己這個父親。
他原本的名字是“根生”,以前跟在電工後麵做學徒,一熬就是三年。
真不知道母親怎麼會看上他。
給他錢,給他找工作,給他房子、車子、創業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