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瀅不必與我客氣,去時我身陷黃沙,也是你馱背我回來。”
阿瀅問,“你不是昏迷了嗎?怎麼還記得?”
“沒有徹底昏迷,尚且有所感知。”
“哦......”
商濯又跟她說起不少汴安的玩樂趣事,以便於打動她離開塞北的心思。
阿瀅不曾留心,並未往深處想,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汴安果真有彈曲兒?”
之前在戲班子裡,她雜耍功夫做得好,班主時常給她接外活,就是叫她扮演彈曲的倌兒。
聲音倒是好聽,不過阿瀅彈不出來,也唱不出來,不過是弄虛作假,接這個活來錢快,時日久了,耳濡目染,她比較感興趣。
可惜,在莫臨關並沒有正經的彈曲兒,要聽一場完整的曲兒,那要好些銀錢呢。
“有,待你隨我回去,我時常帶你去聽可好?”男人的聲音低沉。
小姑娘抿唇,“我還沒有答應呢。”
他輕聲笑,“...好,阿瀅慢慢想。”聽著他散漫的笑聲,阿瀅不自覺撓了撓耳朵。
饒是到了門口阿瀅下來得快,依然被薑娘子給瞧見了,直叫她笑得合不攏嘴。
當夜裡薑娘子問了阿瀅如何,她支支吾吾全說了。
薑娘子說,“這有什麼好考慮的,我和你薑叔叔瞧這周公子十分不錯,你索性就應了人家。”
阿瀅始終搪塞,“再瞧瞧罷...”誰知道他是不是一時興起。
薑娘子捏了捏她的臉,隻有順從的話,“好。”
後些時日,為了給兩人相處的機會,薑娘子時常帶著她男人出門,獨留了阿瀅在家。
商濯心裡明白薑家夫婦的成算,“配合”在阿瀅麵前獻殷勤。
倒是沒有過分的獻殷勤,他先是找了薑娘子打聽阿瀅的喜好玩樂,專門往她的興致上談。
一段時日下來,兩人之間的關係親厚不少,可阿瀅始終沒有應話。
商濯從薑娘子男人的口中聽到了汴安的一些準信,魏越兩國的人在莫臨關狹路相逢,打了起來,雙方各有傷亡,隻怕莫臨關不太平了。
他的人應當是來了,找不到他,刻意在莫臨關露出馬腳,顯出位置。這是當時他設下的一種接頭方式。
他的身子已經好全,必須要儘快離開了。
商濯不好催阿瀅,便從薑娘子麵前下功夫,薑娘子果然催促阿瀅了,問她到底是個什麼話?
“阿嫂,你怎麼一直催我。”阿瀅揉著麵團,並沒有給個準話。
“你是要把阿嫂給急死嗎?”薑娘子道。
“周公子的身子已經養得大好了,他定然要走了,你為何不給個準話。”薑娘子問。
“阿嫂,我在塞北生活了十幾年,我若是走了...”她舍不下這裡。
“我舍不下你和薑叔叔。”
“我的阿瀅啊,姑娘大了哪有不許人的?你跟了周公子去汴安,日後若是想家了,隨時可以回來呀。”阿瀅在這裡無親無故,此番能得良緣公子,薑娘子打心眼裡為她高興。
若是再耽誤下來,不知要到幾時才能得姻緣了。
阿瀅低頭猶豫,不吭聲。
“阿嫂,我害怕。”她去了汴安舉目無親,屆時人生地不熟,受欺負怎麼辦?
“彆怕。”薑娘子將她擁入懷中,“彆怕,若是在汴安受了委屈,隻管回塞北,我和你薑叔會給你撐著。”
小姑娘小嘴一癟,撲進薑娘子的懷中,“阿嫂...”薑娘子的眼角也忍不住濕潤了,拍著她的後背哄了好一陣。
商濯第一時日便知道消息成了,不過他還是問了阿瀅的意思。
阿瀅難得臉紅不行,她兩隻小手背在身後,垂著腦袋,一雙靴子踢著腳下的黃沙,“阿嫂不是與你說了嗎?”
垂眼可見她白嫩的後頸都紅成一片。
“我想聽你親自說。”
阿瀅咬唇,“......”她實在說不出來要許給他的話。
麵紅耳赤好一會,重重點了點腦袋瓜,“嗯!”
不遠處的薑娘子和她男人忍不住笑,可算是成了。
商濯將她擁入懷中,被男人清冽的氣息包裹中,阿瀅心下慌張,想要掙脫又被他攏住。
男人撫著她垂至腰間的長發,哄她道,“阿瀅,我定然不會騙你。”
小姑娘果然安靜下來了,手放在他的腰間。
這時候她過於緊張,心跳如雷,並未聽出男人話裡的喟歎和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