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元薇卻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她抬眸細細打量著四周,很快就在一顆樹後看到了一小片紫色,她心中一定,朝那處屈膝行禮:“多謝恩人相救。”
那兩聲虎叫雖然學的很像,但她還是聽了出來。
魏華裳的確沒想到薑元薇竟然能聽出端倪,免不得有一瞬的怔愣。
這姑娘是怎麼聽出來的?
“不知恩人尊姓大名,小女日後必定登門致謝。”
魏華裳揚了揚眉。
要是她知道自己喊的恩人是凶名在外的鳳儀郡主,不知道會不會嚇的滾下去。
罷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輕風掠過,紫色身影頃刻間就消失在樹林中,快的她隻隱約看到一道殘影。
薑元薇愣了愣後,反應過來對方應該是不想暴露身份。
“姑娘,那裡有人嗎?”
女使的視角被樹擋住,並沒有發現異樣。
“是我看錯了。”薑元薇收回視線道:“我們回去吧。”
“是,姑娘小心。”女使攙扶著薑元薇小心的往回走著:“姑娘,三姑娘這次肯定會記恨姑娘的。”
“無妨。”
薑元薇語氣非常平和的道:“拿著我親哥哥送的東西來我麵前炫耀,誰給她的臉。”
二人漸漸的走遠,魏華裳從另一顆樹後現身。
她若有所思的盯著薑元薇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亮光。
這位薑姑娘,有點意思。
回到帳篷,魏華裳便喚來鳳聽,問道:“刑部尚書府的小輩你可都知曉?”
那個時辰已在駐紮地修整的姓薑的大臣,隻有刑部尚書。
鳳聽想也沒想的點頭:“屬下知道。”
作為鳳儀郡主府鳳衛統領,朝中大臣的家眷後院他都探過底。
“薑府共有兩房,長房為現任家主,也就是刑部尚書,三姑娘與四公子都是長房嫡出,庶出共有一子二女;二爺目前任職於刑部司門司,政績平平,嫡子為長,嫡女行二,另有兩個庶女。”鳳聽如數家珍道。
結合方才聽到的,魏華裳很快就判斷出放走白狐那位姑娘的身份。
二房嫡女,薑二姑娘。
“二房的小輩比長房的大些?”
鳳聽點頭:“嗯,這個屬下順便打探過,薑大夫人成婚好幾年都沒有動靜,成日拜佛燒香,還請了好些大夫,後來才有的三姑娘,四公子。”
“原是這樣,回頭你去查一查那位薑二姑娘。”魏華裳道。
鳳聽微訝:“郡主為何查她?”
郡主一向不與貴女們來往,這薑二姑娘有何特彆之處,竟讓郡主記掛上了。
“方才出去遇上了。”魏華裳道。
鳳聽大約聽明白了。
郡主對這位薑二姑娘感興趣了。
“是,屬下回頭就去查。”
原本鳳聽是打算回城再查探,可奈何太過巧合,他檢查布防時就撞上了這位薑二姑娘。
不止有薑二姑娘,還有鎮國公府世子劉行知。
薑元薇還未回到帳篷,就被劉行知堵住了。
她感知到來著不善,壓下心中的不安,規矩的屈膝行禮:“薑二見過劉世子。”
劉行知瞥了眼她裙邊的濕汙,又看了眼她回來的地方,皺了皺眉頭。
她怎敢在這些地方隨意亂走。
“此處人多眼雜,劉世子若無他事,薑二便告退了。”
薑元薇久不見劉行知開口,便先發製人道。
隻是還沒踏出腳,就被劉行知叫住:“等等。”
薑元薇隻得乖乖的頷首等著。
劉行知也知此處不好多糾纏,直接拿出玉佩遞過去:“你將它收回去吧。”
薑元薇本還在琢磨劉行知找她是為何事,聽見這話一顆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他是來找她退婚的!
劉行知見她不說話,便解釋道:“婚事是長輩定的,我們本無交集,我不好耽擱薑二姑娘,還請薑二姑娘將劉家的玉佩也...”
話還未說完,就見薑元薇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他。
劉行知一愣,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哎你彆哭啊,我...”
“可是薑二哪裡做的不好,入不了劉世子的眼?”
薑元薇委屈而隱忍的看著他,淚珠如珍珠般一顆一顆往下落。
“不是不是這樣你聽我解釋我...”
“薑二自知高攀,但這樁婚事是祖母生前定下的,原諒薑二不敢擅自做主。”
薑元薇抬手抹了抹淚,屈膝道:“薑二先行告退。”
“哎不是你等等...”
劉行知看著傷心欲絕倉皇而逃的姑娘,想要將人攔下卻又實在有些不忍心。
直到姑娘不見了蹤影,他才煩躁的踢了腳雪。
這姑娘怎麼說哭就哭,眼淚不要錢似的。
罷了,再找機會吧!
另一邊,薑元薇走出了劉行知的視線後,駐足回過頭盯著那個方向,眼底一片沉靜,全然不見方才的傷心委屈。
“姑娘,劉世子怎麼會突然來退婚啊。”女使擔憂的道。
薑元薇深深吸了口氣:“不知道。”
但這樁婚事絕對不能退,要退也不是現在。
如今的她要是沒了國公府的婚事,在府裡的日子會更難熬。
鳳聽看完熱鬨,轉頭就將這一切稟報給了魏華裳。
魏華裳難掩驚訝:“她竟與劉行知定了婚約?”
鎮國公府她可是細查過的,從未聽說過這事。
“是兩家老太太私下定的,隻交換了信物,還沒有辦定婚宴。”
鳳聽回道:“可能是因為薑家老太太過世才耽擱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兩家其他人並不滿意這樁婚事,所以從未對外聲張。”
魏華裳若有所思半晌後,冷哼道:“野豬吃不了細糠!”
鳳聽:“?”
誰是野豬誰是細糠?
“既然她與劉行知有了牽扯,務必細查。”魏華裳吩咐道。
劉行知與秦韞關係匪淺,自然也就是她一顆很重要的棋子,他絕不能出任何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