涎玉齋,會議室,充沛的光線照亮房間,落在巨幅投影幕之上。寬大方正的會議長桌占據正中,兩側都是衣冠楚楚的中高層人員,唯有中間的總經理座位還空著。
賈鬥途率先推門進來,他身子半躬,客氣地抬手,給身後人引路。
楚弗唯迎著旁人目光,在萬眾期盼中登場。她跟賈鬥途前後腳進屋,很快抵達前排,順利地落座。
沒過多久,公司大會正式開始,賈鬥途擔任主持人。
賈鬥途向楚弗唯諂媚一笑,見她平和點頭,這才握起了話筒,宣布道:“我想各位應該都知道了,公司最近發生一件大事。首先,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涎玉齋新任CEO楚弗唯楚總——”
此話一出,原本鴉雀無聲的會場,爆發排山倒海的聲響,久久不能停息。
賈鬥途趕忙獻話筒:“楚總,您來講兩句?”
楚弗唯倒不怯場,隨手就接過話筒,落落大方道:“各位同事們,大家好,我是楚弗唯。今天是我正式接任涎玉齋CEO的第一天,很榮幸來到這個百年品牌,跟所有人一起並肩作戰。”
“相較於客套的官話,我更希望能有機會,跟你們一對一麵談。我知道由於場地限製,不是每位同事,都能來到會場,更多是在屏幕前觀看視頻會議。”
“但沒有關係,今天下午還有分會場,我會到每個部門轉轉,爭取儘快跟大家熟悉起來。”
“涎玉沫珠,金聲玉色。玉石不止百年,品牌同樣如此,期盼未來的涎玉齋,在我們手中越來越好、源遠流長。”
現場湧現海浪般的掌聲。
設計樓內,甘姝瑤等人觀看大屏幕,同樣下意識地伸手鼓掌。
“今天暫定是公司的年中彙報,各部門進行述職,總結上半年情況。”賈鬥途彙報道,“當然,您要是有彆的指示,我們隨時可以安排。”
“沒關係,照你們計劃的來吧。”楚弗唯道,“賈總經驗豐富,想必做得不錯。”
接下來,各部門依次發言,介紹涎玉齋現狀。
“楚總您好,我叫江拓洋,向您彙報品牌上半年財務情況……”
楚弗唯耐心傾聽眾人報告,很快在心底勾勒出公司雛形。
涎玉齋自1851年創立以來,在曆史上有過幾番興衰,直到今天終於形成三大業務板塊,分彆是珠寶鑲嵌類首飾、黃金首飾及手表配飾業務,其中前兩種是公司的主要利潤來源。
儘管品牌在國內享有盛名,但首飾毛利率並不算高,尤其相較海外奢侈品牌,在品牌形象上有較大差距。
消費用戶年齡偏大,熱衷於采購黃金飾品,且購買意向隨實時金價變化而調整。
款式設計老舊,品牌價值不高,是涎玉齋現今的主要問題。
可以說,這是一家沉穩守舊的公司,難以有新進步,也很難會死掉。
想讓它煥發新生,機遇和挑戰並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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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長枯燥的會議過後,主會場要茶歇休息,分會場也紛紛散去。設計樓茶水間內,卷發男生穿一件粉T恤,握著馬克杯歎息:“哎,真失望。”
女生好奇道:“怎麼了?”
“我還以為新老板與眾不同,但上午這麼看下來,跟前幾個也差不多。”男生摸了摸鬢角卷毛,嘀咕道,“沒準鍍個金就走了。”
楚弗唯上午的表現相當保守,基本就是傾聽中高層彙報,沒進行任何人事變動,也沒推出任何新的主張,完全沒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勢。
最怕的就是,領導變了,根子沒變。
這在涎玉齋曆史上不少見,韓暌和韓致遠都來過公司,但最後一切沒什麼變化,還是老一套。
女生出言質疑:“不會吧,我們不都並進萬星了……”
“縣官不如現管,沒看老土豆還在。”男生擠眉弄眼道,“他倆要沒掐,那就一個樣,等過兩年楚總走了,不就又是他來管。”
正值此時,背後響起女聲:“你倆天天在茶水間聊天,是嫌畫的設計圖不夠多?”
兩人聞言嚇了一跳,回頭看清說話的人,這才長鬆一口氣,忙道:“姝瑤姐。”
甘姝瑤蹙眉:“下午的會注意點,不該說的彆亂說。”
她是不知道新領導有何主意,但設計部內有閒話,容易引來彆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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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楚弗唯從主樓移步設計樓,跟設計部的成員們見麵。儘管她再三推拒,不需要賈鬥途等人跟來,但對方就像嗡嗡的蒼蠅,始終圍著自己打轉,不肯飛遠一步。
賈鬥途笑嗬嗬道:“楚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設計部的設計總監,甘姝瑤。”
“楚總好。”
甘姝瑤低眉順眼,隻字沒提二人曾經私下麵談,態度恭謹客氣。她旁邊是兩名年輕設計師,散發著青春朝氣,偶爾會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