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得到目標任務的一些信息,他需要自己搜集資料,自己做事前準備,自己申請“協助”。給他任務的人不會限製他完成任務的方式。他會有更充裕的準備時間。在他完成過幾次任務後,他確認這中間有他能夠做手腳的地方。
於是赤井秀一繼續完成自己的布置,並將一些信息傳給FBI。
大概是諸星瑪麗太安分了,琴酒終於開始給他發任務。
有琴酒的任務作對比,諸星大的任務就顯得過分自由了。
而諸星瑪麗受限製,反而給了諸星大更多機會。
琴酒本人不露麵,其他盯著諸星瑪麗的人根本沒發現,這人在酒店裡的時候其實是換了個身份去做組織任務。
他對FBI的人說:“諸星大已經算是加入組織了。我會想辦法讓諸星大儘快成為組織的代號成員。”
這個時間和FBI原本的企劃時間差不多。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要和我們說。”詹姆斯關切地看著赤井。
他認為自己的得意下屬大概很疲憊:雖然從神色裡看不出來,但赤井秀一來見麵時眼下已經有黑眼圈了。
這是難免的事,他一個人做兩人份的任務,身心都有不小的負擔。而他的任務量還很重,因為……諸星大身上還背著要還債的壓力,他必須儘快展現出自己的價值;琴酒則是個控製狂,給予諸星瑪麗的任務難度都不小。
但赤井秀一不打算讓FBI插手。
不如說,他從兩邊都感覺到了某種“控製狂上司”的氣息,隻是方向不同罷了。
蔓延在空氣中的危機感讓他整個人都處在激活狀態,與其說疲憊,不如說他時時刻刻都在警戒狀態。所以因鮮血而產生的反感,更虛無的那種疼痛,都在他的本能反應下被壓抑下去了。
“我沒事。”他對詹姆斯說,“放心吧,詹姆斯。”
這隻是工作,是必要的貼近組織的過程。
他很確信。
比起諸星瑪麗,諸星大走的反而是更正統的加入組織的路線,因此到目前為止,哪怕做了不少任務,但諸星大似乎還摸不到代號成員的門檻。
但他不曾露麵的上司在確認了他的基本能力,並且確定他已經逃不開組織後,通知他去基地進行進一步的能力訓練。
是諸星瑪麗不知道的一個基地。
說是基地,其實是又一個沒有完全廢棄,看起來半死不活的工廠,人員來往複雜,在東京毫不起眼。
“你學過狙擊嗎?我猜沒有。你妹妹的狙擊能力可是很強的。”陌生的麵孔,卻用熟稔的語氣和他說話。
這大概是在表示,“你的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中”吧。
“我的狙擊能力也會很強的。”諸星大說。
他這次展示出了準備已久的“初學者但是天賦很好迅速學會狙擊”能力。
並且很快,他通過訓練場的管理者,得知了這個訓練基地的作用——那些通過推薦被吸納進入外圍成員,並經過初次身份審核,提供了“投名狀”(大概就是讓組織手裡擁有了他們違法犯罪的證據)後,能力不錯的就會被送來這個基地做更細致的能力測試,並且嘗試學習狙擊。
組織很缺狙擊手。
正常的極道組織根本不會自己培養狙擊手。道上那些狙擊手大多有軍方背景,並且在接單方麵非常吃香。
而組織顯然不缺錢,也不缺人。他們把行動成員送過來做測試,遇到有狙擊天賦的就現場開始培養。
諸星大在展示出自己狙擊能力後,待遇很快提升了。
他身上沒還清的債務被還清了,他也開始接受除去勒索搶劫,道上械鬥以外的任務——他和另一個同樣被組織訓練場挖掘出來的新手狙擊手一起組隊,進行諸星瑪麗更熟悉的狙擊任務。
他的臨時搭檔是個看上去精神狀態不太好,時刻看上去都有些陰鬱的男人,但不是外露的凶惡,總是穿著兜帽外套,隱藏著自己的身形和臉,還留著胡子。
他被要求在主狙擊位上,而他的搭檔似乎被認為情緒更加穩定,因此在輔助位。
也可以從這個安排看出,讓他陷入這種境地的人,對他有更多的能力要求,也更自信於能將他完全掌握——他被當作純粹的刀來打磨,而他的搭檔大概有其他作用。
赤井秀一為自己的搭檔做側寫:觀察力很出色,判斷很果斷,性格有狠厲的一麵……雖然忌憚他,但麵對他時也能展現出平靜的麵貌,這對於犯罪分子來說確實算是情緒穩定,脾氣溫和了。
赤井秀一按下扳機。
他嫻熟地收槍,放慢自己的拆槍速度。
撤離時他和自己的搭檔在街角錯身而過,並未打招呼。
他背著實際上裝著槍的樂器包,到街角的便利店買煙。
結賬的時候手機震了一下,是屬於諸星瑪麗的那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