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在一個十字路口的地下通道裡,旁邊是進口超市、服裝店等店麵,但生意寥寥。地下通道裡還有抱著吉他賣場的街頭藝人和擺攤的人。
酒吧的生意看上去不好不壞,裝潢帶一點文藝色彩,同樣有抱著吉他的歌手在唱民謠。
赤井秀一背著重新拿回來的放著槍的樂器包,走到通往再下一層的路口。
守在那裡的酒保抬頭問他:“客人有預約嗎?”
“基安蒂預約的。”
“您先看看酒單。”酒保笑眯眯地將酒單推到赤井秀一麵前。
赤井秀一看了他一眼:“一杯瑪格麗特。”
酒保在旁邊的電腦上操作了一下,確認過信息後帶著赤井秀一往下一層走:“您跟我來。”
他隻將赤井秀一送到下一層的門口。
隻是普通的木門,但他還是止步了。
赤井秀一推開門,先聞到的是濃重的酒的氣息,而後馬上察覺到不對:太安靜了。
基安蒂喝酒時應該不會這麼安靜才對。
但他抬眼就看到了坐在酒吧中間卡座的男人,耀眼的金發正對門口,比酒吧裡的燈光還晃眼。
……琴酒?
“瑪格麗特,你來得好晚。”基安蒂高聲道。
赤井秀一越過坐在正中間的琴酒和伏特加,看到了坐在更裡麵的沙發座位,有些東倒西歪的基安蒂。
“意外。”赤井秀一說。
他沒認真解釋,基安蒂也並不在意,隻隨意招呼了他一句,就又轉過頭和坐在一起的人碰杯聊天。
更遠一些的地方,靠近吧台的位置,一個男人正自斟自飲,見到他來也隻是隨意地回頭看了一眼。
基安蒂,科恩,卡爾瓦多斯。
赤井秀一暗自給這三個人貼上了角色標簽。
他和卡爾瓦多斯不熟,之前任務沒有合作過。和基安蒂,和科恩倒是都一起出過任務,但科恩是個悶葫蘆,沒有額外的搭話……果然還是基安蒂最適合交流。
他往基安蒂的方向走,走直線便難免要越過琴酒所在地卡座。但貼邊特意避開琴酒也太刻意了。
琴酒應該會發現吧,他現在身上的……
“瑪格麗特。”琴酒抬眼看向赤井秀一,“你身上的血腥味很重。”
赤井秀一看過去,第一眼當然先看琴酒被他揍了一拳的顴骨。瘀青的顏色比上一次要重很多。這讓他有種滿足感。
他略微斂下眉,過長的睫毛在酒吧燈影下垂下去,營造出一種無言的憂鬱氛圍:“遇上了不想見到的人。”
槍傷做過處理,來之前他也思考過要不要用香水掩蓋一下血腥味,但最後他也隻是用水稍微清洗,再加上一點無味的除味劑。
作為狙擊手,刻意用香水也太明顯了。
但女用的除味劑倒是說得過去。
而且……
“我的傷沒有那麼嚴重。”他重新抬眼,直視琴酒,“正好趕上了生理期而已。”
他在女性狀態下確實有生理期,去醫院做過檢查也有完整的生殖係統……真是神奇。
“女人每個月總有幾天不太方便。”他歎了口氣,“這種時候見到不想見的人,心情就更糟糕了。”
他看到琴酒很輕地皺了皺眉。
這種反應讓赤井秀一有些驚訝,也覺得有趣。
“你是在關心我嗎,琴酒大人?”他換了語氣,語調變得生動起來,尾音上揚,唇角也跟著略微上揚。
於是冰封的麵容融化了,仿佛蜜糖一樣從他那雙綠色眼睛裡流出來。
琴酒拿著酒杯的手用力:“惡心死了。”
赤井秀一就說:“您看起來像是沒把我當做女人,這真讓人傷心。”
“我的長相應該還不錯吧?”
不知不覺,基安蒂說話的聲音消失了。
其他三個人的視線仿佛都集中在了中間卡座這幾平方米的範圍中。
伏特加驚訝地看著赤井秀一,仿佛下一秒就要叫出聲來。早有預料的琴酒用死亡視線看了他一眼。
而赤井秀一見好就收。
他收起了笑容,重新變回其他組織成員更熟悉的冷麵美人:“你的傷應該是那個男人造成的吧。”
“真讓人嫉妒,他居然在你身上留下了這麼明顯的痕跡。”
他一邊說一邊越過琴酒,但沒有走得太近——琴酒如果要對他動手必須得站起身才行,但那樣就顯得反應過度了。
琴酒會站起來對他動手嗎?赤井秀一和琴酒視線交錯,走出了最可能反應的範圍。
他心裡有些失望。
但等他坐到基安蒂旁邊時,見到的就是兩張看起來已經完全清醒了的臉。
之前在一邊自己喝酒的卡爾瓦多斯也走過來,坐到旁邊的卡座上。
“瑪格麗特。”基安蒂用驚訝的語氣道,“你居然對琴酒調情!”
“組織裡應該沒有‘不能和成員發展關係’這種規定吧?”赤井秀一說。
卡爾瓦多斯旁邊卡座時還帶了兩瓶酒,這時將一瓶琴酒放到他麵前:“當然沒有,敬你一杯,瑪格麗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