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悠悠到渡口,惹離人愁,月兒彎彎照九州,又幾個秋,隻盼好景常相伴,年年歲歲如舊。”——《思無字》
淩晨兩點,柏聞結束了手中的工作,正打算上床小睡一會兒,權當所謂的睡眠時,座機卻不按他的預兆,意外的響了起來。是來自上級的電話。柏聞皺了下眉,但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接了。
“喂,哪位?”
“柏聞,你現在,立刻下樓,坐上一輛黑色的車,乘著去碼頭,那裡有我的人在。”
“……為什麼?”柏聞靜了靜,反問道。
“你……算了,本來上級是不讓我透露的,你所在的那個據點,已經暴露了,敵方正在靠近。如果不立即撤離的話……”對麵頓了頓,沒有繼續下去。
“好的,我這就……是隻用我一個人嗎?”
“唉,柏聞,你要知道,不是不想帶所有人走,而是隻能帶你,最重要的走啊……”對麵長歎了一口氣,似有所感慨。
“……明白。”柏聞放下電話,轉身吩咐他的管家,安排好一係列事,最後帶上一個手提包權當行李,以出遠門的名義走了,永遠的離開了那個,如果不存在革命的話,本該是他一輩子的家。
在他坐上車後,他一直盯著那棟生活了二十幾年的房屋看,直至再也看不見。
他想,永彆了。
這是他生命中出現的第一次分離。
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這位……柏先生?你看起來好像有點……”前排的季少一趁著等紅綠燈,稍稍側過身來打量他。
柏聞的狀態是有些不好,他自覺失態,道:“你好,柏聞,幸識。方才……就請閣下當做什麼也沒看到吧。”
“嘶……也行?不過閣下擔不起,鄙人季少一。”季少一難得沒將他那一頭棕發紮起,正柔順的披在肩上,與他本人的反差很大,“你那是……舍不得了?”
“季,少,一,閉嘴。現在已經是綠燈了,開你的車,少管閒事。”柏聞死鴨子嘴硬,彆扭地轉過頭,不看季少一。
“……行。”季少一忍辱負重,抱著吃瓜失敗的心態繼續回去開車了。
在柏聞的低氣壓包圍下,季少一順利在約定時間前抵達碼頭,並與在碼頭等待接應的人碰麵了,隻是……
“天若有情天亦老。”季少一壓低聲音,與另一個人暗暗道。
“人間江恪最是好。喲,老季,你怎麼也在這?”江恪學著季少一,低低耳語道。
“江恪?你怎麼也在?上級派我來接這位柏聞先生,你呢?”季少一略顯驚詫地望著對麵那位銀發挑染紅色的,江恪。
“嘖,你怎麼還說我呢,自己不也是?我呢,也是被派來接柏聞的。”江恪挑了挑眉。
“這麼巧?那正好,你把我和柏聞送到北平,然後再到紅館就可以了。”季少一略加思索後,對江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