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正趕著去那。上來吧。”江恪率先登上岸邊早已準備好了的船,示意身後的兩人跟上。
季少一帶著柏聞,也踏了上去。柏聞雖然內心十分嫌棄這艘五彩斑瀾的船,甚至覺得十分晦氣,但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登上了船。
幾人上船後便老實待在船艙--他們因為懶且錢多便特意雇的船夫,從南京駛向北平。
縱然有再多不舍,柏聞知道,繼續留在這裡的結局隻能是,也必須是死亡。
而他又有太多的事沒來得及去做。
於是他隻得,乘坐這條船去北平。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離彆。
“柏先生?柏聞?你怎麼了?”有聲音從身側傳來,柏聞恍了下神,對上了季少一和江恪的兩臉關切地望著他,他怔了一下,手碰上了臉側。
--他竟然哭了。
柏聞從記事起就很少哭,但在這一天內,他就經曆了兩次,還都被人看到了,特指季少一。
他迅速深呼吸了兩下,調節了下自身的情緒:“我沒事,抱歉,失禮。季少一,閉眼,或轉頭,忘記剛才那幕,勞駕。”
“……行。”季少一在柏聞的脅迫和凝視下轉了過去,甚至還閉上了眼睛。
“至於江恪……”柏聞思索著該如何委婉的讓他閉眼,江恪見他那樣,自覺道:“我就不勞駕了,我自覺和老季一樣。”隨後湊到柏聞耳邊道:“不就是舍不得嗎?誰沒經曆過一樣。都這種時候了,就不用這麼講究了吧?柏,聞,先,生。”
他說完後,像怕柏聞反應過來一樣,迅速回到季少一身邊,自覺加入他的隊形:“我剛剛可什麼也沒乾啊,柏先生。是吧,老季?”
“江恪你!”柏聞直到江恪坐下才反應過來,他剛才被江恪調戲了,有點氣惱--他很討厭被人調戲,更何況對方是江恪。
但他又有點開心--畢竟自從他那便宜竹馬搬走後,他就再也沒被人關心過了。
無論是父母,老師亦或是上級,都隻會催促他不斷往前,而他也的確做到了,然後就再次被予以重任。
直到剛才被江恪安慰,他才想起,他也能擁有停下的時候,也可以把時間放在無關緊要的事件上。
這樣一想,他突然又有一點喜歡江恪了。
--雖然他調戲了自己吧,但他應該會是個好人吧,畢竟他還安慰了自己,而誰又不喜歡好人呢?
柏聞邊想邊用手帕擦拭著眼淚,最後無聲的笑了。
季少一和江恪,應該都不會是很麼壞人吧。
--畢竟他們的對話那麼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