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陳熙又走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把那些不悅情緒甩出去。
跟那些人越糾纏,生活就會越糟,更會影響心情和對生活的熱情。
今日生意不錯,隻要一直這麼保持下去,用不了太久就能掙夠錢從坪山村搬出去了。
跳出旋渦,才能真正迎來新生,老天爺還是給她留了一條生路的。
這般想著,陳熙心情明朗不少。
坪山村在山腳下,許半仙所在的許家村在半山腰。
兩個村子離得不算遠,她走得也快,又是抄的近道,兩刻鐘便到了。
然而沒等她開心,就被滿頭花白的許半仙給趕出了院子。
“去去去,”許半仙年歲雖大,嗓音卻非常洪亮,脾氣又暴躁又倔,把她轟出來後,就直接當著她的麵關上了門:“老頭子聽不懂你說的什麼,彆來我家!以後都彆來!再來老頭子我可是要揍人的!”
吃了閉門羹的陳熙:“……”
“許老先生,”陳熙猶豫片刻,再次開口道:“我是誠心求教,您老人家……”
“我老了,沒有心,彆喊我!”許老先生洪亮地嗓音傳出來:“再喊,我潑你糞水。”
陳熙:“……………………”
眼看著村子裡聽到動靜探出頭要過來湊熱鬨的人越來越多,陳熙沒辦法,隻能離開。
離開前她快步朝院門又走了幾步:“許老先生既然不願,晚輩也不敢過多打擾,老先生就當我沒來過,剛剛說的那些話,老先生也都當沒聽到吧。”
說完,在人群湊過來前,轉身快步離開。
回去依然是抄的近路,說實話陳熙是有點沮喪的。
但轉念一想,今日頭天開張生意已經很順利了,總不能什麼好事都讓她占,要有事事順遂的運氣,她就不是對照組而是女主了。
今日不成,再想彆的法子就是。
左右陸時硯瞧著也不像立馬就會咽氣的樣子,慢慢尋摸機會,總有彆的路子能走得通。
事緩則圓,不能著急。
安慰了自己一路,等回到家,太陽已經下山了。
坪山村所處的這片大山,是連綿群山,山頭都不算高,但一眼望去,一個山頭接一個山頭,壓根看不到群山儘頭。
晚秋的傍晚,日光映著尚且青翠的群山,綿延不儘,山河浩渺,陳熙看了片刻,吐出一口鬱氣,隻覺得整個人都輕鬆清明不少。
就是深秋的山裡,天一黑,就格外冷。
回到家,陳母已經在做晚飯了,陳父和陳耀正在院子裡做木工,旁邊放了一張剛做好的小桌子。
今日生意火爆時,人多,帶去的兩個小桌子不夠坐,回來的路上陳父就嘟囔著要再做幾個小桌子和馬紮帶著。
沒想到動作還挺快。
她跟陳父和陳耀招呼了一聲,就進了廚房去幫陳母。
“你彆沾手,”陳母進她進來就捋袖子馬上道:“你去歇著,晚飯我做,今兒累一天了,你快歇歇去。”
陳熙並不累,她坐在灶膛前:“我不累,我就燒火好了。”
陳母還要攆她,陳熙笑著道:“真不累,燒火還能烤烤火,暖和暖和。”
見她真的隻是坐在灶前燒火,陳母這才作罷。
生意興隆,陳父陳母心裡也高興,晚飯做得豐盛,殺了一隻自家喂的鴨子,正在鍋裡用蘿卜燉著。
主食,陳母做的是女兒平日裡最愛吃的烙餅。
老鴨湯小火慢燉,陳熙並不用經常添柴,她便也顧著小爐子上在烙的餅,幫著翻麵。
烙著烙著,正在揉麵撒蔥花,擀餅胚的陳母突然小聲問道:“小熙,你等會兒還去看陸小子是罷?”
蔥油餅烙得兩麵金黃,陳熙看著食欲大發,正在撕一邊角吃,聽到這話,愣了一下。
抬頭就看到陳母正看著自己。
她都連著去了幾日了,陳母怎麼可能發覺不了,更彆說今兒一早她還是當著老兩口的麵走的,雖然沒說去哪兒,但老兩口也猜得出來。
這事,瞞彆人可以,自家卻是瞞不住的。
她本也沒打算瞞。
“嗯,”她點頭:“他家沒人了,又病著,等會兒我再給他送點吃的。”
說完,她又道:“娘,你跟爹說,這事,就咱自家知道,出去不要跟任何人說。”
陳母倒是沒打算說,她一臉沉吟地點頭。
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問道:“小熙,你是不是……舍不得陸家小子啊?”
正在吃第二塊烙餅的陳熙,嗆了一下,不禁咳起來。
“咳咳……”她慌忙擺手:“沒有的事,娘你可彆瞎想。”
陳母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她。
陳熙一邊吃著烙餅,一邊衝陳母眨眼,示意陳母有話就說。
“那你天天早出晚歸地去看陸家小子?”陳母說出心中的疑慮。
這門親事,是她和老頭子決定好了要退,勸說的閨女點了頭,若閨女真的舍不得陸家小子,豈不是……
但他們也確實是為了閨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