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嗯……怎麼不算強迫症呢?……(1 / 2)

7月15日這天,莎妮婭已經結束了她的初審。預審聽證時她沒有選擇答辯,默認了所有審判結果,過程順利得令法官覺得不可思議。被送往監牢的路上,她開始回憶這整件事,包括丈夫的死,愛德華·尼格瑪的穿針引線,還有……最開始令她選擇雇傭赫爾克裡·雨果的動機。

她聽聞‘赫爾克裡·雨果’其人的時間遠比丈夫科賓死亡那天要早,甚至是在他們搞砸那場黑邦交易之前。有半年多了吧,還是一整年?那時候莎妮婭·福坦莫事業平坦、春風得意,在哥譚這片流著金子的土地上混得風生水起。有天一個衣著華服、帶著奇怪的尖底白色麵具、麵具上隻留有兩個漆黑孔洞和鳥喙般的凸起的年輕女人找上門來。

“你是莎妮婭·福坦莫?”她一上來就開門見山,“我們想要同你做一場交易。”

女人輕而易舉地點清莎妮婭的身份、以及她的決策地位,令莎妮婭一時不敢輕舉妄動,試探著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我想讓你在適當的時候接觸一個人。”

“是誰?”

“我們不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他是個偵探。”

“照片呢?這總該有吧?”

“也沒有。”帶著麵具的女人平靜地說。

儘管心中緊張,莎妮婭還是被這種荒誕的要求逗笑了:“什麼?我既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你要我怎麼認識他?他是男是女?住在哪?對女人感興趣嗎?有沒有可能某天因為左腳進門死在我的槍口下?”

然而麵具女人連帶著她的穿著、情緒以及動作,都宛若死水般平靜。她並不理會莎妮婭的挑釁,隻將一個大約有十厘米高的金色沙漏放在莎妮婭麵前:

“他是個男人。有很多事情不確定,唯有職業是肯定的。等到這沙漏上半邊的黃金流儘時,你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要找的人,想辦法認識他,然後——”

麵具女人遲疑了一下。

“他手裡應該會有一個……芯片之類的東西。你想辦法將它搞到手,我們會在你走投無路時救你一命,相信我,你絕對需要貓頭鷹法庭的幫助。”

莎妮婭瞪著她,過了一會確認道:“你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要找的東西長什麼樣,這都得我自行判斷。”

“對。”

“吃屎去吧。”莎妮婭單手捏著未點燃的香煙,冷冷說道。

“你可以拒絕,我們並不是隻有你這一個人選。”麵具女人說,“而你能做出的選擇並不多。”

莎妮婭猶豫了一會,將沙漏拿在手上:“它計時是多久?”

“不一定,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好吧。”莎妮婭有點無語,“我儘量,但是你告知我的內容太少、要求又太寬泛,我不保證能成功。”

“成功了,我們救你一命。”麵具女人站起來,“當你呼喚貓頭鷹法庭的名諱時,利爪會來尋你。”

說完這句話,她就離開了。

真是個奇怪的人,莎妮婭心想。那時的哥譚雖然混亂,有理智的瘋子卻不多見。因此這次會麵給莎妮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即便是幾個月後,對話中的細節依然曆曆在目。

貓頭鷹法庭遞給莎妮婭的黃金沙漏就擺在她家中的辦公桌上,裡麵璀璨的金屬看上去並不多,卻仿佛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無論過去多少天,沙漏上半段的黃金顆粒仍不見減少。莎妮婭逐漸忘記了這回事,直到丈夫死去,黑邦的威脅近在咫尺,她決定前往一間旅店同故友談談合作的事……

出門前不經意間看見了桌角的沙漏,鬼使神差地,莎妮婭拿起它揣進口袋。

7月15日,莎妮婭·福坦莫在回去監牢的路上想起了那個小小的黃金沙漏。與赫爾克裡·雨果見麵之後,沙漏一側的黃金就傾倒一空,而且無論怎麼旋轉都不再流淌。平時莎妮婭將它放在旅店的行李箱裡,7月8號那天,‘傑梅恩’建議她收拾行李離開,莎妮婭順勢而為,將自己的重要物品、包括黃金沙漏一起打包送去了信任的人手中。

她從沒想過向貓頭鷹法庭求助。

和一個隱姓埋名見不得光的組織共事,莎妮婭對此嗤之以鼻。再說她根本沒找到貓頭鷹法庭索要的‘芯片’,何必將把柄送到對方手中?

暫時避避風頭也好,黑邦未必能騰出空閒。他們的管理越來越亂了,連警局都能滲透進來。但這裡可是哥譚啊,羅馬人從前輩手中接過罪惡的權杖,他死後還會有無窮無儘的後來者,隻要人類欲望不死,城市永遠不會迎來和平,也永遠不會缺少東山再起的機會……

莎妮婭腦子裡轉悠著各種念頭,忽然察覺道負責押送她的警察已經有一會沒說話了。不久之前他們還在抱怨天氣、抱怨工作、抱怨家庭,此刻卻安靜得像人不見了一樣。

這個曆經不少風浪的女人一瞬間產生了不好的聯想,但她來不及反應,隻感受到後頸處有陣微風,伴隨著一句耳語:“貓頭鷹法庭宣判你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