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人吃辣都比她強。
她抬頭哀怨地看著秀嬤嬤。
秀嬤嬤給她夾了一小塊熏肉,“殿下年雖小,脾胃弱,不能吃刺激性的東西,若是不喜歡,奴婢給您換一下。”
“……唉,不用。”霍瑾瑜用勺子將三粒辣椒碎一網打儘,往嘴裡一送。
大概原身從來沒吃過辣椒,雖然量少,但是滋味也足夠,辣的霍瑾瑜不禁張開嘴,直吐舌頭,暢快地喊了聲,“辣!”
秀嬤嬤遞了一勺米粥給她解辣。
這辣椒她也嘗了,確實辛辣無比,所以才不敢給小殿下準備太多。
霍瑾瑜一口吞下,咧開嘴,“謝謝嬤嬤。”
讓毅王、長公主他們知道辣椒能吃後,霍瑾瑜就去了行宮後廚,和大廚對辣椒的應用進行了探討,在霍瑾瑜旁敲側擊的“建議”下,廚師發現辣椒和一些腥臊味重的肉類極為相配,尤其和花椒一起,配上大魚大肉,簡直讓人蝕骨知味,堪稱下飯神器,小小一碟用油炸的辣椒撒點細鹽,就能吃下好幾碗飯。
在霍瑾瑜不知道的地方,毅王每餐都要擺上一碟辣椒,有時候外出巡視忙碌時,直接將大餅烤熱,剖成兩份,裡麵放些鹹菜和辣椒,簡直是美味。
長公主聽說後,曾經擔心辣椒是不是有成癮性,帶著大夫來看好多次,確認沒事後,也就放心了。
她發現辣椒這東西,對於能吃的人來說,是美味,對於不能吃的一些人,就是酷刑,最起碼現在行宮大牢裡,最初嘗試辣椒的犯人中有兩人至今不能吃辣。
她對於這東西也不怎麼感興趣,屬於可有可無的存在,不過吃辣椒身體容易發熱,發汗解表,對於苦難地區的人來說,這可是重要東西,她詢問過攤販,辣椒可否能大量種植,得到肯定答複後,就決定在皇莊大麵積種植,爭取三年後,能讓辣椒成為邊疆戰士的軍需必備。
長公主想起之前自己製止小七吃辣椒時,小家夥哭的可憐兮兮,就說了是為了毅王。
她原以為是小家夥的借口,沒想到是真的。
至於小七從何得知辣椒可食用的,至今小家夥沒給她答案。
她也不怎麼介意,人活一世,不是所有事情非要得個答案,也許小七就是上天送給他們霍家的補償。
長公主眉腳輕輕一揚,唇角微微勾起,“也許,以後要多相信小七一些!”
身邊的侍女聽到長公主的言語,抬頭確認長公主是自言自語,又恭敬地垂下了頭。
……
九月初,秋雨綿綿,攜風裹寒,太極殿守門的內侍裹緊了薄衫,暗自叮囑自己明日要多套一件衣服。
殿內檀香渺渺,景元帝坐在寶座上,看著從燕都送來的書信。
原以為小七跟著毅王還有若煙他們去燕都,過不了多久就會哭喊著回應天,誰知小家夥居然老實待住了。
想起之前毅王給自己書信中,說小家夥將瑛娘給她準備的點心和肉乾都送給了沿途的貧苦百姓,還引得兩個百姓誓死追隨,雖然年紀小了些。
前段時間,毅王說,他的親衛將那兩個孩子收養了,成了他們的義父,小七給他們取了名字,這應該算是小七正式收歸麾下的手下吧。
景元帝想起這些,嘴角的笑意不止。
這次毅王來信,說是小七收的那兩個小手下給她找到了一種香料,名叫“番椒”,小七稱呼它為辣椒,滋味辛辣無比,解表發汗的效果不錯,尤其和大葷食物配合,更是美味。
“毅王送回來的箱子呢。”景元帝對毅王推崇的辣椒十分好奇。
洪公公讓兩個內侍將一個檀木箱子抬上來,箱子沒有多大,一尺高,七寸寬,打開裡麵是一個瓷罐,瓷罐口用油紙封著,打開油紙,一股刺激性的辛辣味衝出。
洪公公連忙將蓋子蓋上,“陛下恕罪。”
“打開,裡麵的東西又不危險。”景元帝說道。
洪公公見狀,將再次打開,衝鼻的味道直衝他的天靈蓋,即使他極力忍耐,還是克製不住打噴嚏的欲望,在快要無法克製時,他連忙遠離景元帝,轉身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殿內的內侍偷偷地瞅著洪公公,搞不清發生了什麼事,洪公公怎麼如此失儀。
這一下鼻子雖然舒服了,洪公公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連忙跪了下來,“陛下恕罪!”
“哈哈哈!無礙,怎麼樣?這東西夠不夠勁。”景元帝用袖子掩了掩鼻端,從罐子裡拿出一根乾辣椒。
毅王說了,辣椒若是曬乾,辛辣味還要重兩成。
“……又辣又衝,比一桶生薑還衝。”洪公公老實應道,同時尷尬地按壓鼻子,但心自己再禦前失儀。
景元帝:“這可是小七找到的寶貝,聽說放在菜肴裡格外美味,現在毅王每餐都要備一些,你待會兒去禦膳房,讓禦廚去做。”
毅王送來的除了辣椒,還有燕都廚子琢磨出來的菜單,所以讓禦廚有樣學樣,並不難。
“奴才遵命。”洪公公恭敬道。
這一天,景元帝少見地吃撐了。
鄧皇後和他相互攙扶著逛花園,無奈地掐了景元帝肥了不少的腰身,“你啊!都多大年紀了,陛下前段時間不是還向臣妾保證,說是要養生嗎?怎麼今日吃了這麼多肉食?”
她聽說景元帝今日居然自己用完了一隻肘子、一隻雞腿外加四個饅頭,簡直將她嚇壞了。
“嗬嗬……這不是這毅王他們送來了好東西,朕一時不查吃多了,你放心,這些東西不算多,朕年輕時,能吃兩隻肘子呢。”景元帝乾笑著打哈哈。
說來也奇怪,他不怎麼喜歡吃薑,但是對於辣椒卻很喜歡,毅王說一開始吃辣椒時,許多人人不怎麼適應,都覺得辣,他卻覺得爽,要重辣才能過癮。
自己果然實力雄厚。
“陛下。”鄧皇後見他走神了,又掐了掐他的胳膊,“臣妾剛才的話,您到底聽到沒有。”
“不就是想小七了嗎?馬上就是朕的大壽了,他們也該回來了,你也不用整天惦記了。”景元帝輕聲安慰道。
“陛下說的簡單,小七那麼小,舟車勞頓,一想到她受苦的模樣,我的心就揪得慌。”說到這裡,鄧皇後又眼紅了。
人年紀越大,心越軟,小七又是她最後一個孩子,她實在想她。
“好了,好了,你還有朕,毅王又給朕來信了,他說了小七許多事情,朕給你說一下,好不好。”景元帝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小七在燕都乾了不少事,她還收了兩個手下,給他們重新起了名字,叫什麼來著,讓朕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