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桂有些急的攔她,“小姐,三思啊!”
溫梨笙扒著門框要下車,“現在就是八匹馬勒著我的脖子,也不能把我拽走一步!”
魚桂著實攔不住,最後還是讓溫梨笙跳下了馬車。
她身著杏黃色的短衫,淡粉色的長裙,跳下來的時候長發上鏤空鈴鐺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剛升起的朝陽不刺眼,灑在她衣裙上銀絲線繡的朵朵木蘭花上,像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踏著輕快的腳步跟著其他人一起趕去看熱鬨。
魚桂也隻好跟著下了馬車,跑著去追趕她。
這會兒人並不多,還沒形成包圍圈,溫梨笙很輕易的繞過麵前的人站在了最前麵,打眼就看見沈嘉清攥著一個少年的衣領,仰著頭問他,“你說什麼?!”
沒錯,仰著頭。
他抓的那少年比他高了半個頭,是以他雖然滿臉的凶狠,卻完全起不到威懾的作用,甚至被那少年頗為看不起的嗤笑一聲,“你敢不敢站高點看我?”
沈嘉清被這一句暗含嘲諷的話氣得跳腳,“小爺就算沒有你高,也能打得你滿地喊娘!”
那少年身量高挑,身上穿著千山書院的院服,半隻袖子被扯爛了,儘管衣領被拽住,也絲毫不顯半分退讓,冷聲道,“你可以試試。”
溫梨笙本以為有熱鬨可看,卻沒想到故事的主角竟然是沈嘉清,當即出聲喊道,“沈嘉清,你在做什麼!”
沈嘉清剛要動手的,聽見溫梨笙的話,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她,露出頗是驚訝的表情,“梨子?你怎麼在這裡?”
趁著他分神的時候,那少年一把將他的手甩開,向旁撤了一步整理自己的衣領。
溫梨笙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沈嘉清抬手製止了,擼起袖子惡狠狠道,“你等會兒,我先把這小子揍一頓再說。”
“尋事滋事當街鬥毆者,鞭五,關十日,你想蹲大牢?”溫梨笙語速非常快地勸他冷靜,若是旁人找茬兒打架,她倒樂意看這個熱鬨,但到了沈嘉清身上,那就不大行了,怎麼說他倆也是一起長大的好哥們。
沈嘉清動作一頓,似乎也覺得這個懲罰比較嚴重。
本來已經把人勸住了,誰知道旁邊傳來一句,“他也不敢動手。”
這話無異於是煽風點火的,溫梨笙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橫眉瞪去。
就見方才故意拱火的姑娘往旁邊人的身後躲了躲,她瞪了一眼視線往回收的時候,忽然停住。
就見足有十來日沒見的謝瀟南立在稀稀疏疏的人群中,千山特有的雪青色院服穿在他的身上,也顯得很是與眾不同。
他長發用白玉簪束成利落的馬尾,抱著臂好整以暇地跟其他人一樣,看著這一出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