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的學生走在山石邊上,皆往下看,臉上帶著笑,時而交頭接耳。兩批人看上去一高一低的像是兩不相乾,實際上視線在交融的時候就已經暗含挑釁。
齊功暗道不好,卻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於是轉頭催促了一句,“注意腳下,跟緊隊伍。”
溫梨笙也走在人中,往下粗略一掃,並沒有看見謝瀟南的身影。這些人穿得衣裳都是一樣的,若是要找某個人,要細細看去才行,溫梨笙又耐著性子仔細瞧了一邊。
果然在一處偏僻的地方看見了隱在樹蔭下的謝瀟南,雪青色的衣裳將他周身的氣息收斂不少,正麵目表情的看著山石邊上的長寧學生,隨著他目光的滑動,溫梨笙在他看向自己之前收回視線,將頭撇了過去。
這段路走得有些煎熬,時間耽擱越久,越容易出事。
“喲,下麵可真熱鬨呢!”果不其然,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聲,“等太陽出來了可要藏好,彆給小姐少爺們嬌嫩的肌膚曬傷了!”
一句話點燃了本來就被壓製的情緒,長寧一派頓時哄然大笑。
下方一姑娘大聲道,“這野山上就是猴子多,嘰嘰喳喳的吵得人厭煩!”
千山的學生也亂聲譏笑起來,“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猴子排隊走路的呢。”
這話就有點明顯了,溫梨笙被人罵成猴子,自然也是生氣的,若不是尚有顧慮,她早就指著人鼻子找茬兒了。
沈嘉清更是脾氣差的,立馬彎腰撿了塊石頭要砸,比溫梨笙眼疾手快的按住手腕,“你乾什麼?多大的人了說動手就動手,一點沒有個成熟樣子,他們愛叫讓他們叫就是了,聰明人會跟蠢人計較嗎?”
沈嘉清一想也是,他已經是個成熟男子漢了,不做這種幼稚行徑。
石頭還沒放下,下麵又有聲音傳來,“有些山猴整日舞刀弄槍妄想成為美猴王,實際上連人家的一根毛都及不上。”
沈嘉清捏著石頭的手又舉起來,“這個罵的絕對是我。”
溫梨笙連忙攔下,也有些惱怒,心說這千山的人也確實煩人,嘴上勸道,“你急著對號入座乾什麼,你又不是山猴!”
沈嘉清又放下,“說的也是,且我也不會舞刀槍。”
他向來是使劍的。
這兩三句的較量,上下兩眾人已是劍拔弩張,長寧的學生索性也不走了,站著山石邊對下麵罵,溫梨笙看了一個頭兩個大,穿過數人走到齊功麵前,“夫子,快帶我們離開這吧,再罵下去恐怕難收場。”
齊功無法,隻得冷臉訓斥了兩句,長寧學生見夫子生氣也收斂起來,滿臉不服氣地繼續走。
誰知下麵的兔崽子得寸進尺,“山猴再厲害,畢竟也是畜生,見到了人肯定是害怕的。”
溫梨笙忍無可忍,心裡的火一躥三尺高,當即撿了一塊大石頭要往下砸,“你罵誰畜生呢!”
沈嘉清嚇得大驚失色急忙抓住她的手腕阻攔,“梨子,你這石頭扔下去,會砸死人的!”
“砸死那些嘴碎的,也落得清淨!”溫梨笙掙開他的手。
“咱們都成熟了,沒必要跟那些蠢人計較。”沈嘉清用她方才的話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