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一淳道,“哪那麼容易打壞。”
話裡話外倒像是鐵了心的要長寧的學生給他們陪練。
先前被無視的施冉心裡正窩著火,又見武夫子與溫梨笙關係好,便陰陽怪氣道,“單夫子倒是打得好算盤,你與溫小姐私底下的關係再好,與我們又有何乾係?何以叫我們給長寧的人陪練?”
這一句話無異於是火上澆油,千山的學生本就不願意,再聽她一說立即喧嘩起來,百般不情願。
而這般嫌棄的模樣被長寧學生看在眼裡,一個個也是十分不屑,紛紛開口嘲笑他們膽小。
溫梨笙看著兩方吵得不可開交,人一多你一句我一句,竟比菜市場還要吵鬨,她耳朵嗡嗡作響,這叫什麼事啊!
正在眾人吵作一團時,單一淳大吼一聲,“都閉嘴!”
他用了內力,聲音有些震耳欲聾,傳得極遠,離得近的人耳朵遭了殃,皆捂著耳朵閉上嘴,周圍這才安靜下來,隻剩下了瀑布的嘩嘩聲。
安靜片刻後,單一淳冷著臉轉過頭,對千山眾人說道,“我就跟你們明說了,這次武賞會郡守大人要求從每個堂中挑出兩人作為代表去參加,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自願報名或者以競爭的方式確定最後人選。”
武賞會三年一次,是屬於江湖門派之間的一場大型武功交流會,這次舉辦地點選在了沂關郡。機會難得,長寧的幾個院長一商議,決定選中了甲乙兩堂的學生也去參與一下,雖說極有可能在第一輪淘汰賽就被刷下來,但對他們確實一次機會難得的鍛煉。
溫郡守聽說消息之後,本就對長寧書院抱有偏見,如今更是不想讓長寧獨出風頭,便下令讓千山也挑出些許拔尖的人物去參加武賞會。
這可為難壞了夫子們,一連好幾日過去,竟是一個人都沒挑出來。
單一淳今日帶著人來這裡,本就是打算著要他們分隊競爭,選出勝者然後遞上名冊的,正巧碰見了長寧學生。
且玉不琢不成器,這些嬌貴的公子千金們,總以為書讀得好就足夠了,對耍大刀的人十分看不起,單一淳每次教他們習武都要被輕視,心裡早憋著氣,就想著借這回好好挫挫他們的銳氣,於是向長寧的學生發出邀約。
他雙手抱臂,冷聲道,“十個數,若是沒有人主動報名,那就用第二種選擇。”
說著他便開始倒數。
然而這些學生平日裡讀書習字,又總將習武之人貶低成喊打喊殺的粗魯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又如何敢去參加武賞會?
十個數過去,沒一人發出聲音,安靜得沒有半點方才吵架的樣子。
謝瀟南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發出一聲輕輕的嗤笑。
單一淳掃視一圈,沒人出頭,他很是乾脆的轉頭衝齊功招手,“把你的學生帶下來。”
他人高馬大,雖平時笑嘻嘻的,沒個正經模樣,但說一不二。
齊功也已放棄掙紮,現在要是拉著這群學生們離開,恐怕是沒人願意走的,隻好衝他們擺了擺手,叮囑道,“我先說好,這次咱們以武會友,所有人都要注意分寸,若是惹出了事情,沒人會替你們兜著。”
長寧學生答應的痛快,嬉笑著跟在齊功身後,一同下了山石,行到千山學生的麵前來。
方才一上一下兩方隔得有些距離,現如今麵對麵,氣氛比剛才要更緊張一些,視線一撞便是火花四濺。
齊功和千山的兩個夫子在一旁商量時,兩方學生都沒再互動,隻是多少有些刺頭總是用眼神挑釁,不少人心裡都窩著火的,隻等夫子商議完後手底下見真章。
但齊功深知這些學生的特性,提出了一個聰明的辦法,讓千山的學生在長寧裡挑選陪練,組成一個兩人隊,接著隊與隊之間展開競爭,也就是說長寧的人想揍千山的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若要與同隊裡千山的學生較勁,就等同於放棄這次的競爭,同是少年意氣,誰也不願服輸,自然會為了爭名次而全力相對。
所以在這種不情不願的情況下,由千山的學生挑選自己的搭檔。
小聲的抱怨此起彼伏,溫梨笙踮著腳尖數了數千山的學生,若不加上謝瀟南和他身邊的那個,一共是十五人,而長寧這次來了十八人,數量是對不上的,兩兩分隊的話也會有一個人落單,溫梨笙很想爭取這個落單的名額。
她完全不想參加這場陪練。
正想著,就見單一淳走到了謝瀟南的麵前,似乎正與他交涉什麼。
溫梨笙覺得謝瀟南不會參加這種無聊的事情,雖然穿著同樣的衣裳,但他與這些個千山的學生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