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活 偷看(1 / 2)

賞南下嘴唇都被疼得發麻,失去了知覺。

他看著眼前雙目烏黑,表情坦誠的紙人,一時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對方,朋友之間的喜歡是不能做這種事情的。

沉默在兩人之間盤桓,虞知白輕聲問道:“你生氣了嗎?”

賞南搖搖頭,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擦掉了嘴上的血,虞知白的視線便跟隨著賞南的動作移動,賞南抬眼,斜睨著虞知白,“你真的不懂?”

一個在人類社會生活了十年的紙人,成績在年級名列前茅,討得所有科任老師的歡心,怎麼可能會真的像一張什麼都不懂的白紙一樣?

虞知白正要開口回答,張滬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後門處,他應該沒有看見剛剛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舉著切蛋糕的刀子,“來啊,切蛋糕了,車厘子的哦!”

張滬走後,賞南蹲下來用紙巾仔細擦拭著虞知白褲腿上的果汁,他跳過之前的話題,說道:“虞知白,不管怎樣,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你要向前看。”

虞知白垂著眼,看著賞南潔白柔弱的那段頸子,忍不住舔了舔唇,“我不。”

“什麼?”

“沒什麼。”

賞南抬頭,虞知白的眼神漆黑焦渴。

它不懂都有鬼了,賞南想。

回到客廳,一張長桌上擺著一個四層車厘子蛋糕,鮮紅的車厘子果醬從最頂上倒下來,瞬間便淌遍了整個蛋糕,果醬鮮紅濃鬱,鮮甜的水果香彌漫在客廳當中。

虞知白眼神變了變,耷下眼皮,他不想在這種時候掃賞南的興。

賞南見虞知白臉色越來越黯淡,繞到張滬的後邊拍了拍他,“家裡還有事,我和虞知白先走了,蛋糕我們就不吃了。”

張滬隻失望了一秒鐘,不過轉念一想,今天是他過生日,賞南不僅到場,還準備了禮物,張滬已經感到非常榮幸了,所以當聽見賞南說現在要走,他忙讓家裡的阿姨送他們出去,怕耽擱賞南。

和張滬家裡阿姨道了彆,兩人走在路上。

賞南嘴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虞知白沒有輕重,下嘴很重,賞南也不想繼續在虞知白到底懂不懂保持距離這個問題上糾結,他擔心牽扯出來更大更多他無法承受的結果。

[14:可是,怪物已經愛上你了。]

賞南:“它沒說,我不知道,不算。”

[14:它遲早會說的,或許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糟糕呢?]

賞南的家距離張滬家所在的彆墅區步行隻需要不到二十分鐘,虞知白想了想,停下腳步,“你回家吧。”

賞南和虞知白說了再見,虞知白看了賞南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濃濃夜色中,賞南看著虞知白越走越遠的背影,問14:“它黑化值為什麼會突然上升?”

[14:因為十年前的車禍,它很討厭紅色的液體。]

[14:彆擔心,黑化值隻是我們客觀觀測出來的一個數據,這並不能說當黑化值滿值它就會失控,這隻能代表它心理狀態的不健康程度,事實上,大多數人類的心理狀態也不算健康。]

[14:不過,剛剛它這一下子,我又獲得了一點信息——不知道你還記得一開始你遇到的那個叫張苟的學生嗎?]

賞南往家裡走,“記得,怎麼了?”

[14:後來你問我這個世界是不是隻有一個紙人,我說是的,並且很肯定,如果你現在問我,我依舊會這樣回答。因為張苟雖然不是紙人,但卻是紙偶,是虞婆子做出來的一隻承載紙人怨念的容器,它的思維和行為方式,都是衍生自虞知白,它身上隻有怨念和仇恨,且都來自虞知白。如果沒有這隻容器,虞知白剛剛咬你這一口,說不定你的嘴都能被咬下來一塊。]

“…..”賞南雙手揣在兜裡,聽著鞋底踩在柏油馬路上的聲音,“那張苟為什麼會喜歡我?還偷我的外套?虞知白指使的?”

[14:不是…..因為你之前追求過他,它有點討厭你,所以就讓張苟用更過分的方式去追求你,他不用特意去命令張苟,張苟就是它,它產生了想法,張苟自然會去執行。我這麼解釋,南南,你明白了嗎?]

[14:你脖子上的咬痕,可以讓虞知白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知道你的蹤跡,知道你在哪裡。]

蒙蒙細雨在路麵釉上了一層泛著光的清漆。

賞南撐開了傘,他抬手壓下衣領摸到了已經痊愈的咬痕,咬痕雖然已經痊愈,但卻留下了疤,留下來的疤痕真像極了一隻正在扇動翅膀的蝴蝶。

指腹下的疤痕紋路並不算清晰,但順著指腹轉達到賞南身體各處的痛感,仿佛又回到了被張苟按在粗糲牆壁上狠咬的那天晚上,對方身上一直有紙漿的味道,但賞南當時卻沒注意,他甚至以為張苟是這個世界的紙人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