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南的表情慢慢變得凝固起來,他用筷子夾了一個小籠包塞進虞知白的嘴裡,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拎著書包朝學校的方向走。
虞知白把嘴裡的包子吐出來,吐在盤子裡,想到是賞南喂的,他又撿起來塞進嘴裡直接咽了下去。
虞知白追上賞南,和他並肩走著,這條路就是剛剛陰婚迎親隊伍走的路,虞知白的笑容擴大,擴大到有些怪異的樣子。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你不想和我拜堂成親嗎?”
[14:它又來了。]
[14:按照我數據庫裡顯示的怪物行為分析論,它目前應該是在求偶。]
求偶?
什麼求偶?
求誰?
它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嗎它就求偶?
賞南氣得想笑,但他也是真的心軟。
他要不是心軟,他就不會被挑中執行這個任務。
哪怕虞知白是紙人。
從他在天台上預備往前邁出去的那一刻,他的選擇就代表了他以後麵對所有類似情況的選擇。
賞南默不作聲,虞知白嘴角慢慢放平,也不太開心了。兩人之間的沉默一直持續到了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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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南遞了一張小紙片到虞知白的桌子上,上麵寫了一行字:你生氣了?
虞知白明明已經看見了,但卻不回答,過了會兒,他在紙上寫“沒有。”他還把紙片撕成了小紙人的形狀,讓小紙人自己在中間跑來跑去。
賞南:“……”
賞南見虞知白明顯還在介意之前自己不回答他的問題,隻能繼續寫:我們不是朋友嗎?
小紙片人自己爬到了虞知白的手中,過了會兒,又自己爬了回來。
——那我可以咬你的嘴巴嗎?
!
賞南側頭看了虞知白一眼,他還沒來得及回複對方,講台上的老師就丟了一顆粉筆過來,正好砸在賞南的腦門上,“出去。”
他隻讓賞南出去,沒提虞知白,賞南求之不得,他直接站起來出去了,腳步看起來有幾分迫不及待,把不知情的老師氣得趕緊深呼吸。
那隻小紙片人還靜靜地躺在賞南的桌子上,隔幾秒翻一下身,虞知白盯著它看了一會兒,伸手拾起小紙片人,一言不發地撕掉了。
直到下了課,賞南才回到教室,他在外麵吹得渾身冰冷,不過也被吹清醒了,想明白了。
隻要能拯救怪物,能任務成功,做什麼都行。
既然目的不變,那就不用限定到達終點的途徑和方式。
教室裡比較暖和,賞南坐下後,剛想和埋頭寫作業的虞知白說話,就被張滬打斷了,張滬拎著一個紙袋放在賞南的麵前,“蛋糕,我特意留給你的。”
“順便……”張滬神秘兮兮地瞧了虞知白一眼,故意拔高了嗓門,“我給你帶了兩封情書~一個是我初中同學給你的,一個是我小學同學給你的,我說你有喜歡的人,他們不信,非讓我帶給你,行不行你給個話唄。”
兩封情書,一封粉色的信封,一封淺藍色的信封,都十分精致好看,不過能連夜準備出這麼一封信,還是挺厲害的。
賞南瞥了一眼悶頭不語,一點反應都沒有的虞知白,想了想,從張滬手裡把那兩封情書接下,“那,我就看看吧。”
他故意問:“長得怎麼樣?”
張滬也很上道,忙說:“那長得絕對是不錯的,你看我就知道我的朋友肯定也差不到哪兒去。”在這個冬天明顯發福有了雙下巴的張滬很是自信。
賞南其實對情書什麼的不感興趣,他拆開後也沒仔細看。
還在調情書的正反,手腕就突然被虞知白握住,他整個人都被虞知白從椅子上拖離,差點摔倒在地。
“哎…虞知白……”
張滬被這動靜嚇了一跳,他捂著胸口,心臟狂跳,“我靠,虞知白好恐怖,反應這麼大?!”
賞南被虞知白拉到了同樓層的多媒體大教室,除了班級辦活動,一般都沒人使用。
“生氣啦?”賞南偏著頭打量著虞知白,“因為情書?”賞南把手裡已經攥變形了的信封在虞知白眼前晃了晃,“他們是要和我談戀愛,不是做朋友,我隻和你做朋友。”
賞南是站在講台上的,站的位置要比虞知白高上一點兒。
虞知白抬起眼,眼神灰暗不清,瞳孔漆黑,他又換回了墨色的眼球,漆黑不見底,看著就琢磨不透。
它忽然伸手奪走了賞南手裡的情書。
接著,它當著賞南的麵把情書撕了塞進嘴裡,嚼了幾下,一口吐出來,“真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