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門 落在微張的櫻唇上(2 / 2)

替嫁公主 放鶴山人 3845 字 6個月前

因為他麵前這位一直沉著臉的小王子,因了他們這幾名婢仆的話,而更加陰沉,說是寒冬臘月裡因封凍而不能奔流的江河,也毫不為過。

但這讓劉福多快要窒息的僵持場麵,並沒有維持多久,隻聽那緊閉的房門“嘩啦”一聲開了,原是那閉門抄經的大公主,終於是被這門外的喧囂吵到,忍不住自己出來了。

而更讓劉福多忍不住吃驚的是,就在大公主的倩影出現的刹那,小王子麵上剛剛還封凍滯結的江河,恍若一夜春風襲來,立刻化作了涓涓春水。

這小王子對大公主用情至深,眼裡隻有大公主一人,豈是綠頤這等賤婢可以隨意沾染的?

“這是怎麼回事?”蕭月音才靜靜抄了一個時辰的佛經,驟然被門外的聲響打擾,開門見到嬤嬤婢女跪了一地,裴彥蘇又麵色不虞,心頭的煩躁便堪堪被疑惑占據。

今日抄經,她換了一身淡黃色棉紗素裙,外罩鵝黃褙子,綰的單螺髻上沒有任何裝飾,隻讓隋嬤嬤又將那隻象骨雕兔簪在了髻上。

而這隻兔子,以及她那恰如密林深處被獵人追逐的野兔一般惶然的眼神,落在裴彥蘇的眼裡,又是另一種情態。

少女黛眉微蹙,幾縷碎發垂落目前,將這海棠花一樣嬌豔的麵容堪堪分成了兩靨,一驚一滯,遠比從前冷麵對他時靈動數倍。那碎發又剛好將她左眼角下的痣擋住,落在微張的櫻唇上,又為她平添了一絲淩亂的風韻。

……就好像,在引誘他上前采擷一般。

裴彥蘇喉頭滾落,也方才回神至麵前這頗為混亂的場麵中,可麵對公主的疑問,在場卻無人敢向她細說原委。

曆來後宮佳麗為爭聖寵手段頻出,若真是從小長於深宮的蕭月楨,怎麼會看不懂發生了何事?

“公主馭下不嚴,”最終,還是由他來出言結束亂局為好,“這宮婢手腳不利,方才斟茶時,燙傷了微臣,應當交由劉公公帶回去,好生教一番規矩才是。”

蕭月音卻聽懂了他語中的不善,“教規矩”一事,怕不是要傷了她的近身宮婢,急急護住手下:

“綠頤向來辦事穩妥,伺候我多年從未有過半點錯漏。今日恐怕也是百密一疏,就這樣便將她交給大人,也未免太過草率。”

裴彥蘇袖中的長指撚了撚。

聽到他被熱茶燙傷,她沒有半分關切也就罷了,怎麼反而還要護住這個膽大包天的宮婢呢?

心頭像蒙上了一層油膩,又聽這形跡可疑的公主,放軟了聲音,像是野兔身旁流過的汨汨甘泉:

“為了這點小事動怒,可不似大人你的海量汪涵。綠頤是本公主的人,既然她傷大人也是無心,大人賣我一個薄麵,饒了她如何?”

裴彥蘇凝滯不語。

“公主,方才王子的衣襟濕了大半,綠頤提起院裡備了幾身王子的衣衫。”戴嬤嬤靈機一動,主動建議道,“奴婢侍奉先皇後和太子殿下多年,若公主信得過奴婢,便讓奴婢伺候王子在空餘的廂房裡,將這濕了的衣衫換下,免了劉公公跑一趟。”

不等公主回答,裴彥蘇搶先應了:

“戴嬤嬤提議甚好,不過……”

他又將目光移到了眉目如畫的蕭月音麵上:

“公主既然要微臣給公主麵子,不如公主一並來,監督公主手下的嬤嬤,是否還如綠頤那般冒失?”

而最終,在地上跪著,目送他們三人遠去的綠頤,仍舊心懷不滿。

她原想著,被王子手下的劉公公帶走也好,至少去了小王子的院子,她總能找到機會再度勾.引。

誰知道,這個表麵清純無知的假公主如此不上道,早不護晚不護,非要在這個時候壞了她的好事。

看這小王子也是被豬油蒙了心,竟不知曉自己的心上人早已被偷梁換柱。

倘若真有真相大白的一日,以假公主如今的處境,她還能從小王子手裡活著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