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她當甩手掌櫃呢?怎麼何憫你給我的工作越來越多了!
可劉琰不去還不行。
隊伍人越來越多,常常是整村整村的來投,期間還夾雜著大量田傭,他們信服她這個擁有神力,不斷拿出米糧和各種‘神器’的‘天師’,卻不太服年輕的何憫與徐遠,再加上村與村之間的摩擦,稍沒控製住,就開始用最原始的暴力解決爭執。
劉琰起身,步伐加快,很快到了打鬥處。
互相打架得有五六十人,煙塵揚的到處都是,何憫扯著嗓子在喊,徐遠更是讓鄉勇上前拉人,可還是控製不住場麵。
看著這亂象,劉琰深吸口氣,拿出來可千米喊話的喇叭,將聲音調到最大。
“都給我停手!”
響聲震耳欲聾,還在打鬥的人隻覺得腦瓜子嗡嗡的,緊接著便意識到是劉琰過來,紛紛停下了手。
被震到耳朵不斷嗡鳴的劉琰放下喇叭,麵無表情的開口:
“各村裡正過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打鬥的原因很快被理清楚。
起因很小,隻是為了吃飯的順序,說出來很惹人發笑。
但能打起來,是因為它真的很要命。
如今逃難隊伍的人數漲到了四千多人,人太多,不能同時埋鍋煮飯,這會導致砍菜取水喂馬等同樣重要的活計人手不足,所以必須分批。
但飯煮熟又需要時間,以至於最後那批吃飯的人,基本上剛吃完就得啟程。
隊伍走的急,吃飽的人不停下來消化一會兒,而是直接劇烈運動,那肯定會出事。
所以路上有人腹痛不止,有人直接全吐了,都是咬牙硬撐著追上來的。
這樣的情況一兩次還能撐住,時間長了,必死無疑。
誰都想躲開最後吃飯,推來推去,便開始了欺生,前麵的村子推給剛加入的,剛加入的又往給大戶種地的田傭身上推,可田傭也不是好欺負的,這些人不像村民有關係能抱團,可他們人多,又都是青壯男人,哪受得了這欺負?直接就打起來了!
劉琰隻能把晨時和午後的啟程時間再往後延長半小時。
四千多人都控製不住慢成這樣了,劉備到底怎麼讓十萬多人每天行進十餘裡的?!
想不明白,劉琰隻能先將重點放在田傭身上。
遇事直接動手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必須得給他們改了!
劉琰抓來了何憫,詢問她有什麼解決辦法。
“田傭沒有家室,又都是青壯男子,遇事很容易打起來。”
頂著碩大的黑眼圈,何憫無奈道:
“若是能分出來單獨列隊,讓徐遠和田豐去嚴管,或許能好一些?”
劉琰同意了,隻是……
她怎麼覺著自己這個逃難隊伍越來越不正經了呢?
這感覺在她看到徐遠帶著上千田傭,拿著削尖頭的木矛做武器,走著還算規整的步伐時,越發強烈。
劉琰還隻是覺著不對,沿途的大戶則直接被嚇得不輕。
數千流民就已經很可怕了,這組織齊整,手持武器的流民,和軍隊有什麼區彆?
戰鬥力是比不過大軍閥手下披甲的精銳部隊,但攻打他們完全沒問題啊!
戰戰兢兢的大戶們連忙讓仆從搬出米糧,備上酒肉前去勞軍,以免自家被劫。
劉琰看著自動送上門的糧食,更加迷惑了。
不是,她真有那麼可怕嗎?
看身後又擴大了的隊伍,劉琰陷入沉默。
好像…可能……應該,好吧,她現在和張角差不了多少,是有點嚇人。
說起來,以她的金手指,也不是不能選擇黃袍加身,再把諸葛亮搶過來打工的?
劉琰這個念頭沒持續多久,就迅速夭折了。
隨著隊伍人數還在不斷增加,何憫徐遠鄭高田豐各村裡正無法處理的事情更多了,最後全累積在她手裡。
上萬人聚在一起吃飯,木柴居然會不夠,米都煮不熟!
保證水源成了更大的問題,宿營地也開始找不到合適的,不僅需要提前派人去找,時不時還得分開休息,出發時聯絡又成了大麻煩。
隊伍前行,頭尾長度能有七八裡,想找人半小時起步,通知消息兩個小時開始算,上不封頂。
吃住水平大幅度下降,已經有不少人開始上吐下瀉了!
為了誰先吃飯,各村裡正連同田豐又開始到她麵前吵,啊,感謝他們終於不帶著全村人械鬥了呢!
劉琰隻覺著自己這幾天夢回高三,還天天在過雙十一,右手為了買需要物資省錢比價,計算器都快摁出火星,左手拿著電學課本,研究怎麼在路上發電儲電充電,時不時還得詢問醫生買藥,同時又得儘快處理這些不斷彙集過來的要命事務……
這皇帝愛誰當誰當,她反正沒興趣!
連續四五天熬到淩晨一兩點,白天醒過來還得騎馬趕路,在極度疲倦和高強度用腦的摧殘下,劉琰的精神狀態越發穩定。
穩定的發瘋。
將記了幾十條待處理事務的本子摔在地上,劉琰準備離隊出走。
她!不!乾!了!
隻是還沒起身,徐遠便興奮的掀開帳門進來。
“天師,天師!斥候找到劉使君隊伍了,離我們不到二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