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琰精神瞬間就起…太累,起不來了。
不過剛才離隊出走的想法總算消失,她猛拍桌子:“還愣著乾嘛?去叫何憫過來寫信啊!”
直接去找劉備是不行了。
她比原計時間拖延了九天才找到人,現在劉備身邊最差也得有個七八萬百姓,鬼知道分了多少營地,人又在哪兒,直接過去很難找到他,再加上交代情況商量後續什麼的,兩三天都不夠用。
離開時間太長,自己這邊肯定會出事,還是先派人去說明情況,不僅能節省溝通成本,還能讓她抽空補個覺呢!
就是可惜穿越一場,過往所學全作廢,成文盲了,不會寫也看不懂漢隸書,隻能何憫來。
過來的何憫黑眼圈比過往更重,已經到和熊貓一較高下的地步,連找到劉備人馬的消息也沒讓她高興半分,而是遊魂般的拿起紙筆,問道:
“天師要怎麼寫?”
“正常寫。”
劉琰隻有上學時給什麼都不會李華寫信,哪裡會寫這個?她迅速學會了打工人最痛恨老板的行為——把問題踢回去。
這有些坑人,所以劉琰還是認真想了想,劉備現在會缺什麼來表示誠意。
算了算手頭節省出來的餘額,她決定取一大半出來,全買糧食。
“記得加上我們不用他操心糧食,還能再……送他十五萬斤。”
聞言,何憫手一個不穩,直接劃廢了整張紙。
天師口中的斤與漢斤不同,而是多了一倍,十五萬,實際上是三十萬斤,這足夠一萬人吃一個多月了!
您知不知道這價值有多重啊!
就算是……
回想這幾天劉琰越發煩躁的模樣,何憫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應道:
“是。”
投劉已成定局,她的能力改不了天師決定,隻能應下,但應下歸應下,投後如何卻是何憫現在必須要考慮的。
這不用動腦子,用腳投票就夠了。
她在天師這邊是管著上萬人,財權安危都不用憂慮的何總管,在劉使君手下,隻會是一鄉間婦人。
必須爭取天師應得一切!
有了方向,何憫落筆速度便快了起來。
困乏的劉琰腦子還在放空,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她還得找個合適的人去送信,再帶點東西證實自己‘天師’的身份,省得被劉備當成玩笑。
人……目前也就鄭高最合適,他沒何憫徐遠這些人忙到脫不開身,見過世麵,還和簡雍認識,應該能快速搭上話。
就你了皮卡丘,快去!
聽劉琰讓自己送信,鄭高呼吸一滯,肚皮跟著顫了幾下,他下意識掛上過往麵對權貴時的笑臉,瘋狂搖頭拒絕:
“天師開什麼玩笑?小人身形殘缺,又是個演滑稽戲的俳優,哪裡能做使臣?太損您顏麵了!”
雖然司馬遷專門做了《滑稽列傳》,以表彰這些人諷諫君主的作用,但除了少數幸運兒,大多數演滑稽戲的俳優,等同於權貴家中的鸚鵡,甚至比一般奴隸更加低下。
上層權貴豢養他們,以觀賞表演取樂,但在重要麵談時,樂人隻需要停止演奏即可,而侏儒俳優卻需要側身躲避。
鄭高嚴重覺著,讓自己這個半侏儒俳優做使臣,極大可能會被對方視為侮辱,保不齊連投奔這件事都要搞砸。
這他如何擔待的起?必須拒絕!
劉琰沒有改變主意。
她知道侏儒俳是身份低下,但那可是劉備和諸葛亮啊,總不至於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要真沒有,那她投奔乾嘛?
鄭高還隻是身份低下,她可是連皇帝都不當回事的!
這麼想著,劉琰道:“沒事,你去就是,出事我擔著,大不了我們不投奔。”
鄭高愣了。
他完全沒想到天師會這麼說,連出了錯也不怪他。
絕不可能出現的信任與職責落到肩頭,鄭高小腿顫粟,人站不穩,心更是跳的厲害,他分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情緒,隻覺著這一刻就算是死也心甘情願。
“天師放心,小人必將信送至劉使君麵前!”
帶著信,證明的禮物和一隊鄉勇,鄭高平複了激動的心情,好像執行危險任務般,視死如歸的出發了。
劉備處
彆說找劉備,找簡雍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百姓太多,進入便陷入人山人海,壓根看不見個兵卒,走老遠都轉不出去,找人詢問也是一問三不知。
這還是好的,至少問的人會明說自己不知道,遇上看鄭高急著找人,趁機要錢糧,再隨便給個假消息的,那才要命。
好在鄭高經驗豐富,沒直說自己身份行事,隻道是來投奔簡郎中,又識破幾個騙子,方才找到簡雍這些臣下的營帳。
營帳外紮了柵欄,有兵卒守著,不許人進,不過兵卒態度挺好,其他權貴的私兵門仆,不給錢那就使壞,讓人什麼事都辦不成,他們不收錢,隻讓隨隊的鄉勇遠點呆著,鄭高可以在柵欄外等簡郎中回來,
等待的鄭高有些心虛。
當初他在天師麵前說與簡雍相識,隻是誇口,並非真的與對方相識。
以他的身份,怎麼可能與出仕的簡郎中認識還有交情?
他隻是碰巧聽到了簡雍與人商議,其它的……害,簡曆嘛,肯定要美(瞎)化(編)一番。
現在,現在箭在弦上,他拚死也得把此事辦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