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周氏的眼神,不知怎麼的,江淮感覺自己的嘴裡有些發苦。
她垂下眼,道:“那你希不希望我去呢。”
在原著裡,原身奉行的是及時行樂,反正自己又不能科舉又不能婚配,也沒什麼經商才能,得過且過,活一日算一日,總之有江家和周氏為她兜底。
但江淮卻知道,在原著裡,江老爺未來會死於非命,江家會在原身的手裡迅速走向敗落直到最後滿門抄斬。
她穿書後,一直想的都是,隻要自己不去欺負江謹言,把他好好的送上青雲路,再安安穩穩不作死,讓江父能夠避開災禍,那江家就不會那麼容易倒台。
不管是學識字和學看賬本,她都是抱著玩玩的心態。
但沒想到,她這一玩,就讓江老爺當真了。
或許在江老爺心裡,自己這個傻兒子終於開竅了,他願傾儘所有去培養江淮,不管將來能不能成材,總要試試。
多麼赤誠的父愛。
這讓江淮一時間有點愧疚。
周氏道:“乖兒,娘知道,自上個月落水後,你的想法就不同了,也懂事了。”
“娘這些年總覺得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父親,以前你貪玩,娘都依著你,但娘總想著,娘以後先一步走了,誰來護著你。”
“你沒有哥哥也沒有胞弟,又不能嫁人,等娘死了後要是這家業落在了江楓那母子手裡,你可怎麼辦。”
說著說著,周氏忍不住眼圈發紅,為自己以前對女兒的縱容和溺愛後悔,又責怪自己為何偏偏生產時傷了身子,沒為江淮再生一個弟弟來護著姐姐。
江淮心裡聽著也難受得緊,無論如何,周氏都是一位好母親,哪怕她做了很多蠢事,但卻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原身的人,隻可惜原身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她這個穿書而來的人。
然而事已成定局,她既然繼承了原身的身體和身份,為做報答,也該替原身守好周氏和江家才對。
至於去書院,那就去吧,反正她前世也上過大學,想必適應起來不難,再說還有江謹言一起,且也沒人逼著她要學出個什麼名堂來。
周氏見江淮沉默不語,還以為她內心抗拒不想去書院,道:“但是娘還是和以前一樣,以你的意見為先,你不願去就不去,娘絕對不會逼著你,你爹那邊我去勸他。”
江淮聞言籲了口氣,道:“那就去吧,去試試。”
周氏聞言一喜,顯然沒料到江淮居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淮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江淮點點頭。
周氏抹了把眼淚,拉著她的手撫摸著,“其實我知道我的乖兒從小就聰明,一點不比那些男兒差,隻不過是貪玩了些,要是一用功啊,什麼江楓,哪能比得上你。”
聽了周氏的一番親媽語錄,江淮無奈扯了扯嘴角抬頭望天。
“去了書院也不需多用功,識得字,知禮數,多結交一些有學識的人就好。”
周氏說著歎了口氣,她把江淮送進書院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讓她遠離她原來那群街溜子一樣的狐朋狗友們,要不是那些人害的,她的女兒也不會不慎落水,差點沒了小命。
江淮笑了笑道:“娘,我知道了,你就等著好了,我和哥哥定給你考個狀元回來,說不定以後你就成了老封君了。”
她可沒瞎說,一切順利的話,周氏未來可不就是閣老的母親,那不就是老封君,隻不過這狀元是江謹言考出來的。
周氏被她哄得破涕為笑,“你這孩子,就會說大話,你先把你爹娘的名兒寫正了再說,你爹前幾日還念叨你啥時候才能識完字呢。”
江淮順口應道:“知道了知道了。”
周氏開心起來,催促她趕緊回去歇息。
江淮卻又想起一件事來,問道:“娘,上次你打聽的那個何家五公子的事,現在咋樣了?”
說到這個,周氏臉色一沉,“自你說了他有臟病後,我就不許他接近你兩個姐姐,也私底下給城裡幾個有待嫁閨女的人家遞了口信。”
說罷她看著江淮道:“你二姐和她小娘都心裡感激著你呢。”
江淮鬆了口氣,笑道:“那就好,舉手之勞,娘,我回去睡覺啦。”
她站起身來,周氏把她送到正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