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問海嘴角抽了抽,看著花落舟的心情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是花落舟是他臨時添加進名單裡的,他得為花落舟的事負責。
其實蕭飛逸的為人,玄天宗內誰人不知。
邢問海也知道花落舟估計是被為難了,如果花落舟不張嘴,光靠他那小白花般的樣貌,肯定會惹人心疼的。
但他一張嘴……
邢問海搖搖頭:“你當真要繼續留在這裡?”
花落舟堅定點頭:“當然了,掌教師叔,我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嗎?”
邢問海心裡覺得,挺像的,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就是覺得這個花落舟,毫無誠信可言的樣子。
但他沒說出來。
花落舟想到山下的獵戶,身材好,容貌好,還是處子之身,元陽優質!
他在玄天宗見過的男人沒有上千也有幾百了,但是純陽鈴隻響了兩次。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在這上萬人的大門派中,優質男人隻有兩位,那位首席大師兄看起來很難追的樣子,而且他的追求者眾多,很容易招惹麻煩,比如蕭飛逸。
所以,花落舟覺得,還是追山下那什麼落花穀中的獵戶好了。
獵戶隻是普通人,幾十年住在山裡,沒有對象,他去勾搭一下,說不定很快就能成功!
見花落舟這麼說,掌教邢問海竟然良心發現,他朝著小木屋的方向走過去,摸了摸胡子,開口道:“這幾日,你在這裡……”
“咚”一聲,掌教邢問海給掉坑裡了。
掌教邢問海:“……”
他從坑裡跳出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草,氣的胡子都炸起來了:“花落舟!”
花落舟慫的縮了縮脖子,哎呀,這個掌教黑著臉的時候,還是挺嚇人的。
花落舟趕緊小跑著過來,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陷阱,又要重新布置了。
他十分殷勤的給掌教邢問海拍身上的乾草,唉聲歎氣的說:“掌教,你現在知道我沒騙你了吧?蕭飛逸他們組團欺負我!我一人實在無法對付他們,隻能想到這些拙劣的招數了,望你體諒體諒,感激不儘。”
邢問海:“……”
邢問海的嘴角抽了抽,他堂堂金丹期修士,還是一門執事,結果,竟然會被這區區陷阱欺騙,這要是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但是看著花落舟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又不好發火,他站在那,黑著臉,恨鐵不成鋼的指著花落舟:“合歡宗也是封州地界赫赫有名的二等門派,你作為逍遙夫人的親傳弟子,怎能如此丟人?技不如人,竟然想到用這種小伎倆?真是……我都看不下去了!”
花落舟期待的看著他:“對吧!你也看不下去了吧!”
花落舟搓搓手:“那掌教師叔,你有沒有什麼護身的法寶,借我一個用用?畢竟蕭飛逸他們人多勢眾,我一個人實在害怕,再說了,要是他們合起夥來,排斥欺負外宗進修弟子的事傳出去,那以後,你們再邀約,估計也沒人敢來了呀,你作為進修班的掌教,不得為這件事負責嗎?到時候名聲壞了,沒人敢來,掌門不得找你問責嗎?”
花落舟湊到邢問海身邊,循循善誘:“到時候,你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而且,蕭飛逸是掌門的兒子,到時候蕭飛逸的名聲壞了,掌門還得怪你頭上,說來說去,受傷的都是你啊!”
邢問海:“……”
邢問海摸了摸胡子,雖然知道花落舟有騙寶的嫌疑,但是吧,仔細想想,還真是這個道理啊。
蕭飛逸是掌門唯一的兒子,修道之人,本就子嗣艱難,幾百年能生個兒子,掌門不知道多寶貝,到時候真出了事,掌門隻會把責任推到邢問海身上。
邢問海思來想去,還是掏出了一張引信符,遞給了花落舟:“既然如此,那你以後要是再被他們為難,便用引信符找我。”
花落舟:“……”
他有些失望的接過引信符,在心裡罵邢問海真是摳門,還以為能騙個法寶用用呢。
不過拍拍馬屁也不用錢:“謝謝掌教師叔,果然我師父說的沒錯,掌教師叔真是大好人!”
邢問海咳嗽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胡子,開口:“其實,你這幾日隻待在這裡,不去上課,不去訓練,確實也不太好,不如……”
花落舟把引信符裝進來,立即湊過來:“不如掌教師叔給我舉辦一個相親會如何?不會占用你多少時間的!作為合歡宗的優秀弟子,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到一位稱心如意的雙修伴侶,我看玄天宗內門弟子眾多,其中不乏身強體壯的有為青年,我每日看著,卻不能吃,還挺難受的……”
掌教邢問海轉身就走:“那你就好好在這兒待著吧,沒什麼事彆出來走動。”
花落舟看到邢問海走了,也不難過,他轉身就回到屋裡睡大覺。
什麼挖坑給藥草埋屍體啥的,他又不是傻子,夢裡都懶得做。
等到日頭西斜,天色擦黑,花落舟就從床上爬起來,套上一件淺綠色的外袍,把披散著的長發紮成馬尾,拎著兩個木桶就朝山下跑。
山下,剛剛醒來的獵戶木生,也剛剛回到自己的木屋,拿著兩個木桶來到山腳處的潭水池裡裝水。
潭水池距離他的小木屋有點遠,但是附近隻有這裡有乾淨的泉水,所以,他每天傍晚的時候,都會來這裡挑水,然後趕在天黑前回去。
有時候趕不上,醒來就已經天黑了,他便隻能等到第二天傍晚再來,畢竟山裡精怪多,他還是要避著的。
為此,他沒少給崔玄毅寫信,讓他遵守時間,不要耽誤自己挑水,他沒水喝沒關係,但是他院子裡的合歡花們不能沒水喝。
這天,他剛剛把兩桶水裝滿,正拿著扁擔要挑水的時候,突然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響,他抬頭,朝著聲音看去,就看到半山腰有個年輕男子正拎著水桶,朝他的方向飛奔而來。
獵戶木生凝神細看,依稀,仿佛,好像……有點眼熟?
過了須臾,迅速跑到山腳處的年輕人,就拎著兩個水桶,興奮地朝他喊:“好漢!好巧啊,我們又見麵了!”
木生:“……”
木生挑起水桶就走,腳步略急。
花落舟快步跑到潭水池邊,把兩隻水桶往地上一扔,就上前抓住木生的水桶,他眼睛比天上的星辰還亮,眼尾帶著桃花般的粉色,激動地看著木生:“好漢,你走的這麼匆忙做什麼?相逢便是有緣,你我如此都第二次見麵了,可見緣分不淺。”
聲音也如山泉般,清泠泠的,很好聽。
木生的水桶被他拽著,他要是堅持離開的話,水可能會灑出來,木生本性老實木訥,不善言辭,更何況,看著眼前這朝氣蓬勃,充滿活力的年輕人,他不知怎的,蹲在原地,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