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次她的慌亂,他將那書拿了起來,翻開兩頁。
看著倒不是禁書,而是才子佳人一類的情愛話本,他卻是沒想到她喜歡看這個。
隨便翻了翻,裡麵講的是美貌小姐與英俊公子陰差陽錯結成良緣的故事,邏輯雖有不通之處,但文辭清麗,著書人筆力倒是不錯,正要放下,卻看到“擘開花瓣,輕籠慢挨,□□汗濕,春意滿懷……”的描述,又往後翻了幾頁,又是一段話:“未開桃蕊,怎禁他浪蝶深偷;半折花心,忍不住狂蜂恣采……”
宋胭從浴房出來,略略擦了擦沾濕水的發稍,一扭頭,就見到魏祁拿著本書在看,正是她床頭放的那本書。
想起這書的內容,她頓時大驚,急忙就衝上前去將那書一把奪回拽在手裡,臉上早已紅透,急忙解釋道:“這個……是人家硬塞的……我還沒仔細看。”
魏祁知道她是窘迫了,卻忍不住起了玩笑之意,反問她:“沒看你緊張什麼?”
看他這樣子便是已經看到了那些片斷,宋胭臉上更紅了,結巴道:“我……我也不知他這本寫得這麼……上一本不是這樣的……不對,其它都不這樣。”
這意思,她看的著實不少。
魏祁又覺好笑。
宋胭卻更著急了,恨不得指天發誓:“彆的書真不這樣,就這本……”
魏祁不逗她了,回道:“你想看便看吧,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人寫得倒並不粗俗。”
宋胭臉紅得要滴出血來,但也確實沒想到他並不反對,隻仍是羞窘,小聲道:“不是刻意買的這本……”
說著連忙當著他的麵將那書塞到了屋中箱子裡。
塞完書,她到床邊來,正要上床,想起燈沒熄,便又回去將燈熄了,待目光適應黑暗,才到床上來。魏祁往裡挪了挪,給她讓出了位置。
然後問她:“你爺爺父親許你看閒書?”
在他印象裡,宋家爺爺自詡清流,是很古板頑固的。
宋胭低聲回:“他們不知道,我都是偷偷看的,我哥知道,他和我一起看,他有很多避開他們的法子。”
魏祁在她上方發出一聲輕笑。
這聲輕笑在黑夜裡逐漸散去,待它散去,四周便是安靜一片。
她能依稀看到他的影子慢慢湊近過來,然後她閉上了眼睛。
他吻過來,仍然輕慢,卻久久不曾離去,過了一會兒,抵開她齒關,碰到唇舌。
他們還不曾這樣過,一切都讓她很陌生,不知怎麼樣才好,這時她想起那書上有一段,講的是個風流婦人,說她丈夫先天不足又木訥,實在是沒意思,情郎卻好,細致溫柔,每每讓她心癢難耐,欲罷不能,所以她愛極了那貨郎相好,煩透了自己那沒用的丈夫,巴不得他早死了好。
她看時就想,這事能多有意思呢?不都是那樣麼,又不是次次都像第一次那麼疼,有的時候也還有一點點意思……總之再怎麼樣,也不能因為這就紅杏出牆,然後咒丈夫去死吧。
但今日,她覺得自己好像有一點明白風流婦人的意思了,當他埋首在她身前時,她隻覺氣息不穩,戰栗連連,也有那麼點心癢的感覺,想快一點……
今夜他來得早,卻仍在以前同樣的時候結束,隨後他去燃燈,而她則在床上平複氣息,不敢去望他。
待他去了浴房,好一會兒她才起身,將散落在一旁的衣服重新穿上。
這一穿,便見到床上有一癱濕印。
她愣了半天才意識到那是什麼,頓時羞窘不已,立刻下床來拿了乾淨床單換上,魏祁出來時,她剛鋪完床單,才抱起舊床單,轉頭就看見他。
於是她不爭氣地臉紅了,攏了攏懷中的床單,低著頭就快步進了浴房。
魏祁彎了彎唇角,自己去次間書桌上拿了本書來,然後上床翻看。
半天宋胭才出來,重新換了寢衣,見他在看書,也就沒有去熄燈。
他向來睡在靠外側,她在裡側,從床尾過去,到他身側時,瞥見他看那一頁的題目,叫什麼“言兵事疏”,一看就很正經。
宋胭臉又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