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就是他插足阮悠和張征感情的事。”女孩說,“年級裡都是這麼傳的,張征也承認了,他說顧杳然是勾引阮悠的小白臉,明知道阮悠有男朋友,還總是黏著她不放。”
俞西棠冷笑了一聲。
女孩們的目光刷地聚集到她身上,但有些人似乎是害怕,又似乎是不安,很快移開了視線。
常矜突然開口:“他是這麼說的?”
女孩們又轉頭看她,有一個接話道:“對,他說是這樣——”
第一次,常矜徹底地冷下臉來:
“放他爸的狗屁!”
女孩們都被嚇了一跳。
常矜麵寒如冰:“顧杳然是我當初拜托阮悠帶著他融入集體的,阮悠和他從來都不是單獨行動,合著那幾個和他們一起的男生也是小白臉?阮悠也和他解釋過很多遍了,沒想到張征會傳這麼下三濫的流言!”
“我的天!”有女生驚呼,“居然是這樣.....”
“這才是真相嗎?”
常矜解釋完,也快到了上課時間了,女孩們就這樣紛紛散開,幾個繞過俞西棠的桌前時,留下幾句低語碎言:
“矜矜很少生氣的......”
“我當時一聽就覺得假呀。”
“真是造謠,那張征也太不要臉了。”
俞西棠斂眉,懶得再聽。
俞西棠隻說了兩個字:
“愚蠢。”
年級裡關於這件事的流言已經傳開。這些人,在是非對錯麵前沒有一點分辨能力,有的偏聽偏信,有的縱惡狂歡。
不過是群烏合之眾。
常矜本想下課去找顧杳然,但下節又是體育課,她站起身去找顧杳然的時候,發現他座位上空空如也。
他已經走了。
可是上次下課的時候,他們明明約好,之後體育課都一起走的。
常矜還記得當時顧杳然答應她的樣子,漂亮的桃花眼微彎。
常矜隨著人流去更衣室換了運動服,隔著一個櫃子,正在鎖櫃子的俞西棠看出了她的反常:
“你在想什麼?”
常矜怔了一下,回過神來:“我.....我沒想什麼。”
“就是有點擔心那個流言。”
擔心流言是假,她是有些憂心顧杳然的情況。
上次在音樂教室,他們就已經互換過聯係方式。
去球場的路上,常矜給顧杳然發去一條訊息:“你已經去球場了嗎?”
風吹過樹梢發出的輕響,伴隨著口袋裡手機忽至的震動聲,傳入顧杳然的耳中。
顧杳然摸出口袋裡的手機,訊息來自一個貓貓頭像。
他給這個人的備注是“常矜”。
他垂下眼,手指撥動了一下鍵盤,似乎是在斟酌回複。
沒等到他打完字,不遠處的角落樹影濃密悄然之處,響起一聲嗤笑:
“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
顧杳然抬起眼,樹底下零零散散站了四五個人,有兩個嘴裡叼著電子煙。
一群人看他走近,都目光赤/裸不懷好意地盯著他,似乎要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將他扒個乾淨。
這些人顧杳然其實一個也不認識,但,他掃了一眼這些人的站位,將目光聚焦到最靠前的這個男生身上。
板寸頭,眉飛入鬢,張揚淩厲到了極點的麵相,以至於此刻被隱隱的憤怒籠罩之後,顯出幾分凶惡來。
他應該就是領頭的那個人。
張征。
顧杳然在離他們不遠處站定。
雖然兩邊人一時間都沒出聲,但任誰看來,都會覺得這一處的氛圍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顧杳然看著他們,輕聲笑了:
“我為什麼不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