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課回教室的路上,常矜還覺得奇怪。
她小聲嘀咕著什麼,顧杳然湊近了才聽清:“......我居然和她一直聊到了下課,真神奇。”
顧杳然愣了愣,聽出了一點言外之意:
“我看你們聊天時的口吻,還以為你們挺熟的。”
常矜猶豫再三,還是直言:“其實我和她不熟,而且還不太對付。”
顧杳然怔住:“這樣嗎?”
“之前是有過矛盾?”
顧杳然很敏銳,常矜也不覺得這是需要瞞著彆人的事情,就把之前秦姣珠對她下戰書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顧杳然。
“就是這樣,所以我們關係其實不太好。”
常矜說完,便時不時瞥顧杳然的神色。
兩個人一同走在校道的樹蔭下,午後的光影細碎地斑駁在她眼前這個少年身上,那雙好看的眼睛半垂下來,似乎在思考什麼。
常矜看得有些專注,猝不及防地,顧杳然忽然朝她看來:
“其實我覺得,她應該不是討厭你。”
常矜愣了一下:“......為什麼?”
顧杳然:“與其說是討厭,不如說當下的應激反應。”
“你也說了,那天老師當著她的麵卻一直在誇你,我猜她也是自尊心很強的那種人吧,難免會覺得有點受挫,所以才會在老師麵前表示對你不滿。”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對你不滿,相反,從她出門看到你之後對你說的那些話裡,我感覺,她似乎將你視作她追趕的目標。你是她心目中旗鼓相當的對手。”
常矜有些呆住,腳步也停了下來。顧杳然往前走了一步,回過頭看她。
常矜喃喃道:“.......好像你說得也挺有道理。我沒想到這些。”
“難道是我誤會她了嗎?”
顧杳然笑了:“沒關係,不論怎樣,隻要解開了誤會就行。”
“我看你們今天聊天的架勢,我覺得,說不定你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呢?”
常矜怔了怔。
很好的朋友?
她和秦姣珠嗎?
她從來沒有想象過這種可能。
常矜一回家就病倒了,扁桃體發炎引起的低燒。
她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休息,看著常鶴把藥片數好一一擺在她的床頭櫃上,最後去給她倒了杯水。
常矜苦著臉:“咳咳咳,謝謝哥,咳咳咳——”
“咳死你算了,”常鶴罵她,“你是脆皮嗎?這才開學多久,都發燒兩次了。”
常矜拉高被子,蓋住淚汪汪的眼:“你還罵我,嗚嗚......”
常鶴:“罵的就是你。知道自己身體差就該多注意點。”
“已經幫你請了明天的假,在家裡好好休息吧。”
常矜在家裡昏睡了一天,一覺醒來終於好的七七八八。
第三天照常上課,她來到教室,卻發現路過的人都在竊竊私語著什麼,教室裡的氣氛很怪異,風雨欲來前悶熱乾燥的空氣充斥著周身。
常矜找到俞西棠,剛在她身邊坐下,周遭的女孩子似乎留意到了常矜,突然都圍了過來,麵色關切地詢問她的身體如何了。
常矜被團團圍住,在人群中央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放心吧,我好多了,我覺得已經沒問題了才來上課的!”
“矜矜你真的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啊,我看你老是生病。”
“矜矜小學就這樣了。”
“真的沒有不舒服了吧?”
常矜點點頭:“嗯嗯!真沒事了!”
女孩們私語幾句,其中一個忽然看向常矜,湊近了些:“矜矜,你和那個顧杳然熟嗎?”
這問話著實有些突兀,所以常矜愣了一下:“啊?”
在整個過程中連眼皮也沒有抬起過的俞西棠,終於在這時掀起眼,淡淡掃來。
常矜斟酌:“應該算比較熟,怎麼了嗎?”
女孩們互相看了幾眼,有些笑了,有些扭過頭,有些偷偷看她的臉色。
其中一個說:“那你知道他當小三的事嗎?”
常矜臉上的笑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