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本來還在酣睡的狼狗,在幾人一落地,立刻警覺地坐了起來,它眼神精準無誤地落在了沿著牆角在移動的幾人身上。
狼狗口中發出低吼聲。
李小毛被它那一低吼嚇得腿都軟了,他推著大黑的屁股,“大黑上啊。”
大黑撅著屁股朝江橘白身後躲。
江橘白踹了它一腳,“養狗千日,用狗一時,上。”
狼狗慢慢地向他們走來,喉嚨深處的低吼聲聽著就令人感到頭皮發麻。
它弓起了背,做出了進攻的姿勢,唾液順著獠牙和嘴皮往下不停滴落。
在它朝三人撲來的那一刹那,大黑在這之前進入到了戰鬥狀態,它刨了兩腳水泥地,直向狼狗撲去。
大黑被江橘白養得比一般土狗都要壯碩,四肢健壯,油光水滑,一撞就將狼狗撞偏了方向,兩條狗雙雙摔倒在地,又迅速纏鬥了起來。
江橘白還是頭一回看見大黑打架,平時在家的大黑,連路邊的野貓都能揍它兩拳。
李小毛摸著牆壁,仰頭將整座尖頂房子打量了一遍,”這房子跟前院的房子沒連在一起,而且小了很多。”
陳港蹲在地上,“這裡是徐家的倉庫,平時都閒置不用,這兩天過大壽,才把燈開了起來。”
“靠!”李小毛更不忿,“倉庫比我們三個的家加起來都大!”
李小毛邊說著,邊踮起腳,使勁兒地朝安裝了防盜網的窗內張望,他越看越疑惑,忍不住伸手去抓撓江橘白,“小白小白,你看,為什麼明明開了燈,但我看裡邊是烏漆嘛黑的啊?”
江橘白也朝裡邊看,他身形最高,不用踮腳也能望進去,他定睛看了看,扭頭無語地看向李小毛,“你鬼故事看多了吧?”
陳港也確認了一遍,“李小毛,你昏了頭了?”
“不是啊我剛剛......”
“有人來了!”陳港突然出聲。
三人立馬從牆角轉過去,藏了起來。
來的是徐家一位嫂子,一來就看見了打得正熱鬨的兩條狗,她直拍大腿,轉身拎了把掃帚,“快滾快滾,誰家的狗,還跑人家家裡來撒野......”她連罵帶打,大黑夾著尾巴朝江橘白在的方向逃跑,狼狗想追,卻被女人一把抱在懷裡,連上鏈子,朝前院拉去,“走,我們去前邊,我看看你有沒有被咬傷。”狼狗是被硬拽走的,它恨恨地看著大黑狗跑走的方向。
徐家的房子為近兩年新建,專門請設計師設計了圖紙,外部雖按照徐家鎮統一的風格修建,可內部卻富麗堂皇,處處顯露著主人家的富貴,寬闊無比。
三人貓著腰在樓梯間的飲水機研究了半天暗裝的飲水機,才勉強接到了三杯水。
喝完,江橘白將紙杯捏變了形,他咬牙,“李小毛,陳港,你們為什麼不提前踩點?”
李小毛躲到陳港背後。
陳港說:“小白,我們先一層層找吧。”
正要開始往樓上走,樓上傳來驚驚惶惶的一群腳步聲,“這個就是徐欒的房間?沒鎖哎?”推開門的吱呀聲傳到了在扶手邊上蹲守的江橘白等三人耳朵裡。
過了幾秒鐘,幾人的驚異聲又響起。
“我草他怎麼在房間裡?他不應該在外邊待客嗎?快走快走!”這幾個人看見主人在房間裡,嚇得轉身就要跑。
結果,他們一轉身就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慌不擇路之下,嚇得選擇藏進了房間裡的衣櫃中。
陳港輕輕推開隻是掩上的門,他看見床的被子是隆起的,回過頭,“他好像在睡覺。”
李小毛挽起衣袖,“我今天勢必要把他揍得屁滾尿流,一雪前恥。”
陳港張望著,“剛剛那幾個人呢?”
“彆吵,先進去。”江橘白推著李小毛的肩膀。
三人一塊進了房間。
陳港察看著四周,“那幾個人應該是躲起來了。”
李小毛叉著腰,“怕個屁,都是鬼鬼祟祟的,誰比誰高貴?等我們先揍完徐欒,他們自便。”
“要打就光明正大地打,”江橘白的手摸到褲腰,他試圖抽出出門前藏在身上的棍子,“偷襲沒什麼意思。”
他摸了半晌,沒摸到棍子,反而摸出來一串兒銅錢。銅錢用紅線串就,總共六個,看著十分陳舊,從銅錢到紅線都散發著濃濃的年代感,怎麼也不像是年輕人會帶在身上的玩意兒。
“......
李小毛在對麵看著江橘白拎著的銅錢,愣住,“小白,這是什麼啊?”
同樣無言以對的江橘白看似淡定地將銅錢收了起來,“應該是我阿爺偷偷調換了。”
陳港摸了摸鼻子,“那我們開始打吧?”
李小毛已經在觀察著床上,“他怎麼睡這麼死,我們講這麼半天,他都不醒?”
“喂,徐欒,出來迎戰。”江橘白不耐,拽著被子,直接掀開。
被子一掀開,三人全都呆滯在了原地,心臟全都一齊停止跳動——床上的男生眼睛緊閉著,麵色青白,毫無血色,胸腹沒有任何起伏的跡象。
“生、生病了?”李小毛聲音顫抖著,動手拽了拽江橘白。
看見徐欒這副儼然已不像活人的樣子,陳港也不禁咽下口唾沫,看向江橘白。
江橘白怎麼著也是兩人的老大,他要是驚慌失措那還混個鬼。
他定下心神,學著電視裡的樣子,將手伸到男生的人中,良久,他才收回手,用力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眼皮緩緩掀起來,“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