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琴酒讓她來審訊的原因。
不過嘛,要她說,已經確定和警方有勾結的家夥,直接殺了,或者扔實驗室就好。
問情報?羽仁淩這種人,真的能問出什麼嗎?
——不過真沒想到啊,羽仁淩會是警方的人。
“羽仁淩,”魔女漫不經心的彎下腰,聲音中染著奇特的蠱惑味道:“是你在宮野明美出任務的車上動了手腳吧?”
青年黑發淩亂,眼瞳渙散,金眸中的生理性淚水,如同搖曳的燭光,絢爛亮堂,又在熄滅邊緣徘徊。
“不是我做的。”
真美啊。
貝爾摩德笑眯眯的想,口中卻語氣一厲:“就是你做的。”
青年抬頭,眼神沒有焦距:“是相田上二做的。”
貝爾摩德把手放到他的脖頸上,說不出是威脅,還是鼓勵。
她輕飄飄的說:“那你也一定早就知道了吧。”
青年沉默,沒有否認。
“你利用了這點,想通過救下宮野明美,得到她的好感,我沒說錯吧?”
“沒錯。”
貝爾摩德放在青年脖子上的手,驟然收緊,眼裡閃爍著對那個名字的厭惡:“你得到宮野明美的好感,是為了接近雪莉?”
因為貝爾摩德的動作,宮川淩稍微清醒了些,大腦一陣一陣的抽痛,他半眯眼,語氣和剛才一樣平緩:“是。”
“為什麼?”
“我要進X組。”
“就算是那樣……”貝爾摩德還欲說什麼,耳麥中就傳來琴酒不耐煩的聲音:“夠了!說重點!”
貝爾摩德嘖了聲,甩開手:“羽仁淩,你昨天和警方聯係了,我沒說錯吧?”
沒說錯。
宮川淩死死咬著舌尖,控製著自己的表情,擠出兩個字:“沒……有。”
“嗯?藥效這麼快就減弱了嗎?”貝爾摩德立刻察覺到了,淩厲的打量著宮川淩。
“……”宮川淩沒有讓自己避開那犀利的目光,他不能避。
唯一慶幸的是,因為體內藥效導致的疼痛,他的眼裡還存著未落下的生理性淚水,那為他提供了唯一的遮擋。
貝爾摩德審視了一會,隨即無所謂地笑了起來,“算了,不見棺材不死心嗎?你還不知道吧?你和那兩個交警談話時,說的每一句話,做個每個動作,都被錄下來了。”
錄?
宮川淩瞳孔微微收縮。
貝爾摩德把桌上的電腦打開,上麵正放著當時那個路口的監控,這本來應該是警方才能看見的畫麵,可現在,組織輕鬆得到了。
監控中,宮川淩下了車,兩個交警走過來,三人麵對麵說話。
貝爾摩德按下一個畫麵,宮川淩的表情和動作,就被放大了數倍,清晰的顯示了出來:
“你和她們的交涉,組織看的清清楚楚。”
宮川淩使勁眨了一下眼,淚水沿著蒼白的臉頰落下,他也得以看清了監控畫麵。
視頻中,宮川淩站到了交警兩步開外,故意低低咳嗽著,表示自己感冒了,不能取下口罩。
隨即,他誠懇地和交警們道歉,承認錯誤。
過了大約兩分鐘,宮川淩把手伸進了口袋中。
貝爾摩德暫停,興味地望著宮川淩:“你會拿出什麼來呢?”
宮川淩沒說話。
貝爾摩德也不介意,她繼續播放。
——然後,就看見宮川淩拿出了駕駛證。
很快,談話結束了,宮川淩回到了車上。
一切都看起來無比正常,宮川淩什麼也沒做。
“你這麼淡定,難道真的是組織誤會你了?”
金發女人微微偏頭,動作優雅又知性。
“這是理所當然的。”
“——是嗎?”貝爾摩德操作了一下電腦,接著,原本放大的宮川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視角拍攝下的,兩個交警的表情。
她笑著說:“羽仁君這種人,不表現出一點異常,也正常,但是,沒有經過訓練、接收到意外信息的交警呢?她們也會一點紕漏不露嗎?”
“隻要她們有一點表情變化,哪怕隻是眼神變了一些,我都能看出來——那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貝爾摩德修長的指尖,輕輕點在屏幕上,她的話,也冰冷的落下:
“羽仁淩,難道到了現在,你還不知道,組織為什麼會殺了那兩個交警嗎?”
貝爾摩德的態度,根本就不是逼問,而是有了既定事實,在漫不經心的看著老鼠一步步被逼入絕境。
隨著她指尖的敲擊,視頻開始播放——
這次,兩個交警成了主角。
她們先是氣勢洶洶地走向宮川淩,在教育了幾句後,要求宮川淩出示駕駛證。
宮川淩表示,自己以後一定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不肯出示駕駛證。
但是經過一番交涉,他還是把手伸進口袋中,拿出駕駛證,舉起來給兩個交警看。
就在這一刻,兩個交警的表情,同時有些許怔愣。
雖然隻是一瞬間,但在視頻的放大下,太明顯了。
“好了。”貝爾摩德愉快的勾唇,“羽仁君,雖然很想問問,讓你親自參與她們的死亡任務,你是什麼感想——居然在對方死後,還做那種如同瘋子般的事,想必她們去了地下,也很難原諒你。”
“不過,”她話音一轉:“現在,我們還是來談談,羽仁君是選擇坦白全部,留下一具全屍呢,還是——”
“繼續隱瞞,成為實驗室裡的一串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