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連牙齒都在打顫,可他卻又理智的接上了萩原研二的話:“如果淩知道是鬆田,代表了求救、傳信,而如果是後者,就說明了,淩在那個組織裡的處境很糟糕……他幾乎就在懸崖邊緣了。”
在……懸崖邊緣了。
降穀零轉頭看向幼馴染:“對吧?”
一定是不對的吧?
但諸伏景光卻點了頭:“嗯。”
貓眼青年神色恍惚,給人一種,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感覺:“但就算是前者,無法自己和公安傳信,要向偶然碰見的鬆田求救,還不能光明正大的說……淩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
“……”更加沉重的氛圍,籠罩了整間房間。
“該怎麼幫淩?怎麼幫?”降穀零喃喃著,屋內無處不在的寒氣,讓他幾乎感覺不到氧氣的存在。
他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可一想到,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一雙手,在把宮川淩往懸崖下推……
降穀零喉嚨乾澀,目光觸及鬆田陣平,他突然衝了上去,把人拽了起來:“鬆田!你既然遇到淩了,為什麼不把他帶回來?”
鬆田陣平被強行拉起,他看著金發同期沒有溫度的眼睛,猛地一拳打了上去:“你以為我不想嗎?從那裡離開,就相當於我親手放棄了宮川!你以為我不想去救他嗎?!”
降穀零被一拳打到了臉,但他不躲不閃,繼續眼睛發紅質問道:“你在怕什麼?隻要報了警,警察圍上去,就一定能帶走淩!”
鬆田陣平胸膛劇烈起伏著,他冷笑道:“我在怕什麼?降穀零,難道你不清楚嗎?除了害宮川當場就死掉,還有什麼更可怕的嗎?”
“……”降穀零死死看著他。
鬆田陣平以同樣冰冷的眼神回視。
諸伏景光站起身,平淡的拉住降穀零。
他沒有說什麼,但降穀零突然就放開鬆田陣平,然後彎腰一拳打了過去!
鬆田陣平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砰!”
那一拳打到了鬆田陣平身側的地麵上,發生了沉重的響聲。
這之後,降穀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倒在一旁。他失神的問:“為什麼隻有幾米的距離,你沒有留下他呢?”
為什麼呢?降穀零。
鬆田陣平踢了他一腳,怒極反笑道:“那是因為,那時候獨自離開是宮川自己的想法,要我再給你一拳清醒一下嗎?”
降穀零閉上眼,啞聲道:“抱歉,鬆田。”
“故意衝上來找打的是你,挨打的也是你,道歉?你應該和我道謝!”
“大家都冷靜點……”萩原研二深呼了一口氣,看向一直沒說話的伊達航:“班長,你想到什麼了嗎?”
伊達航拍了拍掌,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他眼裡有著深深的憂慮,“剛才,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
“前天,我去找教官的時候,聽見他在辦公室裡打電話。教官問,‘那孩子還好嗎’,我以為是問親戚家的孩子,沒有在意,打算等一會再去找他,但就在我轉頭要走的時候,聽見教官說‘我也沒權力知道嗎’。”
“後麵的話我沒聽到了……”伊達航看著四個同期:“你們說,教官說的,會不會是宮川?”
諸伏景光一驚:“很有可能!”
“如果是那樣的話,說明小宮川現在所在的組織,警方很清楚,且和組織有關的任務信息保密性很高。”萩原研二分析道。
“組織”“保密性很高”……
聽到這,降穀零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不久前的一幕。
公安邀請他加入零組,並參加臥底黑衣組織的任務。
黑衣……組織?
會是那嗎?
那麼危險黑暗的地方?
同伴們的分析還在繼續,倒在地上的金發青年卻忽然翻身,擋住後麵的目光,從口袋中摸出了手機。
他迅速找到不久前添加的公安號碼,顫抖著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我的同期宮川淩,在黑衣組織】
沒有疑問,是肯定句。
就好像,他已經知道了什麼決定性的證據,在告訴公安這個情報。
“zero?”諸伏景光注意到他的異常。
降穀零背對著眾人:“我沒事。”
剛剛說完,就收到了回信。
回信內容是毫無規律的亂碼,降穀零用警校裡學過的知識,一個字一個字翻譯:
【請方便的時候,立刻電話聯係】
降穀零放下手機,紫灰色的眸中蒙著一層陰霾,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下了什麼決定。
……
次日清晨,組織某實驗室內。
“什麼?!”
少女如同受驚的小雀,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她顧不得左右,咬牙切齒道:“姐姐,你怎麼能把他帶回去?!”
宮野明美雖然早就猜到妹妹會有的反應,眼下,還是有些心虛的放低了聲音:“誌保,他是受我連累,才被組織審訊的……而且,我隻是見他暈倒了,才會暫時將他帶回來,你放心吧,隻要他一醒,我立刻讓他離開!”
“姐姐!”宮野誌保加重語氣:“他就是故意接近你的!昨天晚上,他不也提前給你發了消息,讓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