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責? 死對頭替她說話了,太陽打西邊……(1 / 2)

“郡主府的人怎麼樣了?”

“回公主的話,醫館的郎中已看過了,無甚大礙,隻是那姑娘急著要回府,說是耽誤了事會受府上責罰。”

殷靈棲點點頭,說道:“那便放她回去吧。”

“放走?”蕭雲錚手上轉著匕首,漫不經心開口道:“想約見郡主府的人可不容易,機會難得,公主不打算仔細審一審她嗎。”

“還需要鄭重其事審上一遭嗎?本宮想要的消息,已經拿到了。”殷靈棲道。

蕭雲錚手上動作登時一停,匕首定於指間不動。

他斂眸,目光透著審視:“已經拿到了?自她被公主救下至今,公主何時安排過人審訊?”

“世子很清楚本宮的一舉一動嗎?”

殷靈棲抬指輕輕撫過簪子,其下綴著的珠玉相碰,叮當作響,映襯著她蘊著笑意的黑眸,那雙眼眸中,少女獨有的清澈與不經意流露出的危險相融。

“蕭雲錚,你果然派了人盯住我。”

蕭雲錚視線一低,對上她的眼睛,無聲的對視中彼此交鋒。

四周氛圍瞬間冷凝。

“都說蕭氏根深蒂固,耳目通天,如今看來,名不虛傳。”殷靈棲微微側頭,“本宮竟渾然不知,原來自己的身邊也安插了世子的人手。”

“公主說笑了,”蕭雲錚麵色從容,“蕭氏不過是陛下手中一把刀罷了,哪有這麼大的本事。”

“誰為刀俎,誰為魚肉,又有誰說得準呢?世事難料,若有一日為刀者想做握刀者,也不是沒可能。世子以為本宮的猜想如何?”

殷靈棲笑盈盈地望著他。

“不如何,”蕭雲錚也笑,唇角彎了彎唇角,抿出一道淡薄的弧度,道:“刀是刀,鞘是鞘,執刀者隻能是執刀者,若能力不相匹配,便不也會成為掌刀人。”

“世子所言極是,本宮見識淺薄,今日得聞世子一言,如醍醐灌頂。”殷靈棲先自貶了一通,繼而眨眨迷茫的眼睛,狀若無意一問:“那麼世子想做執刀人嗎?”

身後副官神色一緊,顯然意識到了什麼。

蕭雲錚眼底暗了暗,極為自然地接過話,鎮定道:“承蒙公主抬愛,臣麼,世代勳爵傳家,領著皇城司的閒差,坐等承繼祖上蔭蔽便可,這樣順遂的人生,夫複何求?”

“是啊,這樣順遂的人生,這樣顯赫的出身,又有幾人能生來享有呢。”殷靈棲也跟著歎道。

正歎著,忽見一禦前行走的太監換了套常服,匆匆忙忙地朝這麵趕。

“小祖宗啊,您怎麼還在外頭待著,快回宮罷,陛下召您呢,出大事了!”

那公公自殷靈棲身旁走了一遭,恨鐵不成鋼地拿拂塵戳了一遍侍奉昭懿公主的宮人:

“一個個的悶著頭裝啞巴!咱家既將你們指到公主身邊侍奉,你們便得擔起責任!這叫什麼事兒,見著情況不對,竟也不知攔著主子!悶聲不吭的,要你們有何用!”

“事兒是我執意要做的,公公教訓他們做什麼。”殷靈棲輕輕拍了拍手,“不就是收拾了個當街強搶民女的紈絝,至於這麼大驚小怪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公主殺人放火燒山了。”

“小祖宗!到了陛下麵前您可千萬彆這麼說,咱們忍一忍就過去了,彆再這麼任性了。”

太監頭痛,唉聲歎氣地急得團團轉,忽覺一道冷冽的目光盯得自己不舒服,一抬頭“哎呦”一聲:

“蕭世子也在呐,咱家給世子殿下請安。”

蕭雲錚抬抬手,示意他免禮,問:“禦史中丞的動作這麼快?不過半個時辰,便已告至禦前了。”

“哪兒能啊,趙大人還在府上守著公子呐。”太監搖搖頭。

蕭雲錚抬眸,朝殷靈棲遞了個眼神。

殷靈棲心下了然,瞬間察覺不對:“若禦史台未曾告狀,父皇急召本宮回去是因為……”

“是承恩侯府往宮裡傳的話!”太監擦汗,“公主,齊氏長公子被您言語刺激得急火攻心,暈過去了,傳了禦醫過侯府去看望了。”

“公主您仔細琢磨琢磨,長公子素來冷靜沉穩,這般情緒穩定、溫文爾雅的人物,竟能被您氣得咳血,小祖宗啊,您快收了神通罷,陛下聽聞今早之事也被您氣著了,您說說,陛下該如何同承恩侯府說道,又如何給禦史台個交待。”

殷靈棲蹙眉:“他咳血暈倒,難道不該反省反省自身嗎?年紀輕輕的一個人,身體虛成這般模樣,當初承恩侯府怎麼好意思來求娶公主,哪來的膽量敢為皇室開枝散葉。”

“噗嗤。”

有人憋不住笑出聲。

“霧刃。”蕭雲錚清了清嗓子,輕咳一聲,“不許笑。”

霧刃抱拳道:“是,公主說得對!”

“你看,”殷靈棲攤開手,朝太監說道:“是不是這個道理?退一萬步來講,齊聿白被本宮氣得咳血,父皇難道就沒有錯嗎?他若不同意定下這門婚約,齊聿白今日會來阻攔本公主嗎?”

“祖宗!您少說兩句罷!”太監急得跺腳,“您這話若讓陛下聽見了可如何是好。”

“嗯,”殷靈棲模棱兩可地嗯了聲,也沒說同不同意,“走罷,既然鴻門宴都擺好了,本宮焉能躲過這一劫。”

“哦對了,蕭雲錚,去查查近半年以來入京居留的南疆人士。”殷靈棲走出兩步,回身叮囑他一句:“說不定有驚喜。”

“已經著手在查了。”蕭雲錚淡淡道。

“你……”殷靈棲頓住腳步,“消息怎麼這麼快,什麼時候開始著手做的?”

“方才罷,就公主派人把那郡主府的人帶去醫館包紮的時候,應當與公主得知細節的時辰差不多。”蕭雲錚輕描淡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