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越是疼痛,樊穀就越是激動。
但她自認已經很有分寸了,為了避免動靜太大引起白樹珍注意,沒有一氣亂來,把他捅成蜂窩,隻是在一個傷口好了之後再立刻補刀而已。
她甚至連用匕首都很有分寸,怕他等會疼暈了沒法發誓誤了要緊事,覺得差不多了就改用手腳出擊。眼部、腮部、手指、腰部、膝蓋、腳踝……攻擊這些部位能夠讓對方感受到直接而劇烈的疼痛,但不至於造成太大傷害,更不至於威脅生命。這種重要的知識,她也是第一次用於實踐,算是意義重大。
——當然,真疼暈了她也有把人弄醒的方法,畢竟她媽是個很注意跟身邊人科普健康知識的優秀護士長,平時沒少教她一些實用的護理和急救技能。
眼前這長著一雙桃花眼,唇紅齒白相貌清俊的遊戲男主,在她眼中,漸漸與現實中一個名為“賈諾”的男同學重疊在一起。
賈諾……
他長了一張惑人的好臉,眉清目秀溫和朗潤,家世不錯成績也好,幾乎騙過了所有人。
但她知道,在自己的同學兼好友陳梓善拒絕了他的追求後,他威脅過說要殺了她。
——而他也實施了謀殺。
——可恨她明知是他,卻苦於沒有鐵證,隻能看著無辜的好友被禍害成了植物人,真凶卻逍遙法外。
將這現實中難以發泄的怨恨雙倍發泄到許宣身上,結果就是許宣雖然沒被她折騰死,但也疼了個半死。
她驚奇地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在出現之後的片刻便恢複如初,弄得他那張因疼痛而扭曲的臉,像是個矯揉造作的大笑話。
原來他也會受傷,隻是恢複得比常人快許多,痛覺也如常,難怪他還是奚宣讚時,會怕被白媚兒開膛破肚,即便死不了,那滋味也夠受的。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青青一直保持著緊緊束縛許宣的姿勢,有些累了,不自覺地鬆動了蛇身,許宣逮住機會,奮力把嘴巴從冰冷的蛇皮上解脫出來,對著不遠處閉著眼念念有詞的白樹珍,發出一聲死爹一般的淒慘叫喚:“娘子救我!”
這讓樊穀更鄙夷他。
無事時喊彆人妖女,有事時叫彆人娘子,彆說傲骨了,這人的骨頭估計比糞坑裡的蛆還要軟,僵屍見了都搖頭。
白樹珍雖然用著和樊穀一樣的臉,她畢竟不是樊穀,她的設定可是“差點被坑死兩次都要愛渣男的無可救藥的戀愛腦”,見到自己的親親老公求救,哪裡還坐得住,明知樊穀跟她共用一個靈魂還不管不顧地殺過來,大喊道:“莫要傷我官人!”
白樹珍一發狠,便以非人的速度衝過來,想要掐住樊穀脖子,幸好樊穀現在力量遠勝於她,一個鞭子甩過去,卷起一陣疾風,把她吹倒在地,趁她摔得頭暈目眩還沒站起來,她對黑狐大喊:“長亭,快對她用魅惑術!”
這當然是為了迷惑白樹珍,趁她把注意力集中在警惕黑狐上時,紅狐長亭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了她身邊,扭過她的臉,對視之間,白樹珍如觸電一般停在原地,眼中狠戾消失,雙頰泛起紅暈。
樊穀感歎,設計者給狐妖的這個技能太好用了,而且還飄散著濃濃的百合香氣,她喜歡。
怕白樹珍恢複得太早,樊穀又指著白樹珍對黑狐和白狐說道:“你們應當也會魅惑術吧?再去給她補兩記。”
果然,長亭之前說過的“狐狸都會魅惑術”沒有騙她,黑狐和白狐用起來也很熟練,戀慕過女子的白狐封三娘看起來,比長亭還要熟練得多,竟是直接把白樹珍電暈了,軟軟地癱在她懷裡。
……失算了,之前怎麼就沒想到魅惑術應該是狐女的通用技能,怎麼沒問封三娘的魅惑術什麼水平,早知她這個技能如此強大,她還跟白樹珍費那麼多口舌做什麼?早點讓她把她電暈就完事。
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封三娘就轉頭跟她說道:“你最好快些解決這兩人。這蛇女執念太過強大,我們三個的魅惑術加在一起,怕是也撐不了太久。”
這時,白媚兒忽然朗聲說道:“其實隻要她現出隱藏的本體,就好控製了。她不願現出本體,無非是怕被傷害,可你們想想,如果比她生命更重要的東西要被傷害了,她還會顧及自己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樊穀發現是自己把問題想複雜了。
她們麵前這個白樹珍是不好控製的虛影,可她心尖的許宣是任人擺弄的實體啊,如果用許宣的命逼她現出本體,她哪有拒絕的餘地?
白媚兒沒等樊穀說話,就笑著向許宣走去:“這事讓我來吧,剛好也讓我算算跟這兩人的新仇舊帳。”
新仇舊賬……
兩次入塔的女主,和她換身的白媚兒……
白媚兒曾和兩個手下一同入塔,現在隻剩一個……
白媚兒會吃掉彆的妖壯大自己力量……
電光石火間,樊穀想通了一些她一直覺得不對,但沒想到是哪裡不對的事。
她快速地搶先白媚兒一步,跑到許宣麵前,對白媚兒嚴肅地說道:“你現在還不能殺他,他還有用。”
白媚兒笑道:“誰說我要殺他?我不過是嚇唬嚇唬他,順便嚇唬嚇唬那小賤人罷了。現在我靈力全無,你不讓我殺他,我又怎敢違抗你?我不過是想為大家分憂罷了。”
樊穀也笑道:“萬一你是想吃了他增加力量,然後再吃了我們,自己破塔呢?”
白媚兒神色一冷,尖利的嘴毫無預兆地朝樊穀的咽喉刺來,但早有警覺的樊穀已搶先一步絆倒她細細的雞腳,趁她摔倒時,用刺鞭把她緊緊纏住。
白媚兒掙紮了一陣,但那刺鞭越纏越緊,她隻好放棄,不甘地瞪著樊穀:“你是怎麼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