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巧合嗎? 一覺醒來,奇怪的事情摩……(1 / 2)

回到臨時宿舍,重新冷靜下來的樊穀,再次打開了她的wetalk,打算關心一下妹妹有沒有什麼朋友受到那個神秘傳染病的影響——畢竟樊林的朋友那麼多,說不定其中有人就被波及了呢?

樊林自己應該是沒什麼事,否則以她那個藏不住事的性子,一定會給她打很多電話,可她這裡沒有一個來自樊林的未接來電。

樊穀點開和樊林的wetalk私聊頁麵,發現已經被她的信息刷屏了。

“啊啊啊啊!姐姐姐姐,你快看家群,這個叫楚遙的美女姐姐,她策劃的試煉遊戲是不是你現在正在玩的那個啊?原本每個試煉遊戲第一次上線,為免泄題,都要等到第一屆玩家結束試煉才公開簡介的,可是這次居然有人提前泄密!太可惡了,這會不會影響你的積分評定啊?不會要你重開一個遊戲吧?那你之前的辛苦不就白費了嗎?”

“啊啊啊啊!氣死我了!姐姐姐姐,你快去看楚遙公開的直播視頻,有知情人在彈幕裡說,這次給她造謠的有以前就欺負過她的人,有跟她沒關係就是犯賤的路人,居然還有她大學時要好的舍友!受不了了,這世界上的賤人怎麼這麼多,我要換個星球生活!”

“姐!你猜怎麼著!我在學校玩手機被老師發現了,老師本來要沒收,可是又忽然把手機還給我,說很可能要緊急停課了,叫我拿好手機,準備通知家人來接……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真的好激動啊!如果真能停課就好了!這學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我恨初三!”

“姐!你看楚遙的主頁了嗎?現在輿論反轉了,有好多人在替她說話,證明她的清白,我好開心啊!世界上果然還是好人多!耶耶耶!你的試煉遊戲應該也不會受影響了吧?文教部部長都親自來罵泄密者了!”

……

“姐!我們真的停課了!謔謔,學校離家近94爽,我立刻就是一個百米衝刺,回到家的時候鐵肩做的夜宵還熱乎著呢!我直接就打劫過來了,謔謔謔,咱們老百姓今兒真高興~”

“姐!剛才我回家的路上看到隔壁雅馨小區拉了警戒線,有一堆人在圍觀……不知道發生什麼了。在群裡跟住那個小區的朋友打聽了一下,好像是一個初二的女生,在學校還好好的,回家忽然麵目扭曲地手足舞蹈,還人體自焚了……怪嚇人的……我有點害怕,你今晚能不能回家陪我睡啊?你的考場離家也不遠吧?”

“姐,我想了想,你還是彆回來了,萬一那種寄生蟲病能通過空氣傳播呢?你安心地在考場備考吧,要是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我可以給你點!我快十五了,快可以舉辦出花園成人禮了,一個人睡而已,我沒問題的!可是媽媽今晚因為那個傳染病的事要加班,你打個電話關懷一下她吧,她說她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

……

樊穀看完樊林的十幾條私信,有很多話想說,但終究還是簡單地回道:“知道了,林林。你好好保重,停課了也彆熬夜,早點睡覺,少玩手機。姐姐馬上給媽媽打電話。今天太晚了,我就不回去了,明天我爭取早點回去陪你。”

看到樊林的這些信息,樊穀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是不是她恐怖小說靈異文學看太多,總是習慣性地把事情往失控方麵想,她總覺得在她補覺期間發生的事太詭異了,好像一覺醒來,世界就換了個畫風,從平淡日常切換到末日考驗。

針對文教部職員的集體造謠,在文教部總部城市學生之間忽然爆發的未知傳染病,都趕在文教部舉辦至關重要的成人試煉遊戲的關口……這太巧合了……真的隻是巧合嗎?

她不好的預感總是很準,希望這次不準。

但這次的預感甚至有學術論據。

她在書中曾經讀到,曆史上有不少地區爆發過“人們忽然麵容扭曲地手舞足蹈”的病症,其成因不單隻是生物學病理學上的,也有精神上的。根據社會學家,民俗學家的分析,這極有可能是邊緣人群,底層人群長期的精神壓抑,積累到了無法自控的程度,便借助某個契機,以狂亂舞蹈的形式發泄出來。甚至令全世界震驚的“塞勒姆女巫案”,人類曆史上的奇恥大辱,也是由八個女孩的“跳舞病”引起的。

跳舞病並不是隻有女性才會得,但被押上審判台言行逼供屈打成招的,被當作邪惡的巫師送上絞刑架,火刑架的,大部分都是女性。

她看過樊春芳轉發的本次傳染病的初期調查報告,報告顯示受害者也幾乎都是女性。

隻是巧合嗎?

至於人體自焚的成因,科學家們至今眾說紛紜,但她可沒看到任何一種說法提到,這跟寄生蟲有關……由神秘寄生蟲引起的人體自焚?這比起科學現象,倒更像是神話中的詛咒。

當一個絕對淩駕於人類力量的神對人類感到極度失望,覺得人類無可救藥,祂會發起滅世的詛咒,降下洪水、烈火,或是彆的大災。

各國的創世神話,都離不開這種“毀滅與重建”的母題。雖然逢昌國的大神看起來比較慈悲,可誰知道祂們會不會黑化呢?或者說……誰知道會影響世界運轉的神奇力量,一定是“慈悲”的?

——假如那種淩駕一切的神奇力量真的存在,樊穀確實不認為祂會是慈悲的。否則,祂不會放任世間有如此多的罪惡存在。

樊穀不信仰某個特定宗教,但她確實對神秘力量心存敬畏。在人類已知領域,都有那麼多不可控的事物,更何況是未知領域?人類進化了千萬年,依然難以完全控製好自己的道德和情感,難以完全把握自己的言行,更何況是把握莫測的外部世界?

當然,樊林說的那個隔壁小區的初二女生,她得的也可能不是文教部和衛生部聯合查出的“未知寄生蟲傳染病”。但這樣豈不是更駭人了?這意味著她們附近至少有兩種可怕的疾病傳染源。

……越想越玄乎,越想越不安,樊穀乾脆不想了,躡手躡腳地把桌上遺留的外賣飯盒拿去垃圾桶扔了(因為這個宿舍已經有彆的同學回來睡覺了),挑了個安靜的水房,開始回電話給她媽。

樊穀其實醒來發現有五個來自樊春芳的未接來電,就第一時間給她回了,但打了好幾次她都沒接,她就想著等會兒再回。

樊春芳是個醫護人員,有傳染病忽然爆發的時候,就是她最忙的時候。樊穀這次也做好了她沒空接電話的準備,她果然一直沒接。過了幾分鐘,樊春芳才匆忙地回複了一條信息,囑咐樊穀最近情況特殊,讓她暫時不要回家,減少外出,也不要輕易去醫院。她還說她最近可能都要加班到很晚,沒空回電話,有事可以留信息,她有空一定看。

過了一會兒,樊春芳又回了一條信息,囑咐樊穀好好吃飯睡覺,少吃零食多吃健康食品,專心完成試煉遊戲,不要擔心她,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為傳染病加班的事了,連持續好幾年的全國性傳染病她都應付過,現在這點小場麵不算什麼。

樊穀想想也是,要說這個家裡有誰最讓人放心不下,那應該是她自己才對。她妹妹樊林和她爸爸何如歸都是那種“心大如天身壯如牛快樂傻瓜”,她媽媽則擁有豐富的護理知識和穩定的哲學信仰,知道怎麼讓自己身心一直處於最佳狀態,隻有她才是那個先天不足,後天作死,多愁多病的身。

這麼想著,她點開了何如歸的wetalk朋友圈,發現他果然一條大新聞都沒轉發,依然在轉發他的“今年最好看的二十部玄幻小說!超燃超爽!不看錯億!”……並和他的朋友在評論區熱烈討論哪個男主的招式雖酷炫,哪個打臉橋段最爽最過癮。

……傻瓜果然是沒有煩惱的。

她一直疑惑她爸這種愛好隻有打羽毛球和看玄幻小說,國內國際經濟政治文化狀況一問三不知,除了會做點飯以外幾乎就是手工廢物,語言能力和共情能力奇差,文藝能力是負值的單細胞生物,究竟是憑什麼在試煉遊戲裡取得甲等評級的,又是靠什麼把他媽騙到手的?

誠然他臉還可以,身高差強人意,身材管理也不錯,在滿大街挫男裡可以說是矮子裡麵的將軍,可她媽——在她看來她媽是這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而且,她還是個熱愛談論星星月亮詩詞歌賦人生哲學的文藝女青年啊?她怎麼會看上一個單細胞生物呢?這都不在一個維度啊?

也正是因為她爸的單細胞屬性過於明顯,她和樊林一直不太喜歡用“如歸”這麼文藝的名字來稱呼他,更喜歡叫他的原名“鐵肩”。

較真起來,其實“鐵肩”這個原名也並不適合他,因為它的來源是“鐵肩擔大義”這句名言。他的雙親曾是熱血青年,還有著某些知識分子特有的驕矜,給兩個兒子分彆取名“鐵肩”和“大義”,指望他們脫離銅臭味脫離小我,做出一番造福人民造福國家的大事業。誰知他們長大之後分彆做了“沒出息的小商人”和“萬惡的大奸商”,一個喜歡流水線打臉爽文,一個沉迷三俗狗血八點檔,氣得二老多次揚言要和他們斷絕親子關係,也懶得管他們自己想把名字改成啥樣了。

何鐵肩當初由於迷戀玄幻小說,想要改一個“像玄幻文霸氣男主”的名字,苦思冥想幾天之後,驕傲地對母女三人宣布:他想了一個很牛x的名字!既可以體現他的高貴內涵,還可以體現他和樊春芳的cp關係!(這個詞是樊林教他的)

然後他說他決定改名叫“何王孫”。這一名字被母女三人輪番鄙視了,他乾脆讓她們來取,他自己選。最終樊春芳取的名字勝出,那就是“何如歸”,取自“何如歸去臥北窗,桃笙八尺晝夢長”,這充分體現了何某喜歡睡大覺做大夢的特點,還能跟二老說這新名字出自“舍生取義,視死如歸”。

……但是說真的,樊穀依然覺得何某浪費了“如歸”這個好名字,隱逸高人該有的文化底蘊和從容不迫他可是一樣不占。經常用錯詞也就算了,畢竟詞語那麼多,他也不靠文化吃飯,但一個理科高材生連教自己親女兒數學題都沒耐心,還要勞煩工作比他忙的樊春芳親自上陣,一直讓樊穀頗為不滿。

樊穀不想再看何如歸的朋友圈,也懶得和他多說,默默退出之後,她想到了什麼,又不放心地給樊林打了個視頻。她囑咐樊林特殊時期就不要整天想著出去玩,也不要叫人來家裡玩,一個人待在家最安全,點外賣也彆給人開門,讓放門口就行。

她怕樊林這個社交狂魔一人悶在家裡無聊,貼心地給她發了她最近珍藏的沙雕腦洞文合集,還有她重刷過無數遍的“奇妙貓貓星球”動畫係列合集。

樊林給她發了十多個表示激動的表情包,她回了個摸頭的表情包,姐友妹恭,其樂融融。

眼看著時間到了九點多,她此時要麼選擇再押押題,然後洗洗繼續睡,要麼選擇拋開一切,聽聽歌看看動漫什麼的,放鬆一下心情再睡,可她兩樣都不想選。她還是覺得心煩意亂,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沒做……是什麼事呢?

她放下手機,閉上眼,集中注意力去思考,去回憶,一個答案緩緩浮現在腦海之中。

她又拿起手機,給她的高中班主任龔宇慈發信息,問她現在是否可以打電話給她問點事情。高中老師一般很晚才下班,但是今天情況特殊,她也有可能早早地回去睡了……希望她還沒睡。

她在高中階段關係最好的同學陳梓善,因為一個偽裝成意外的蓄意事件,在半年前成了植物人。幸好,醫生說她的身體損傷程度並不算很嚴重,如果修養得當並且從外界獲得足夠的精神動力,在一年以內醒來的概率非常大。

半年時間,本應作為她主要精神支柱的家人並沒有去看她幾次,經常去探望她鼓勵她的,都是她的同學和老師。

龔宇慈和樊穀就是去看陳梓善最頻繁的人,她們原本師生關係就不錯,如此一來就更加親近。

樊穀所在的考場離陳梓善住的醫院並不遠,但她不敢在最近去看她,她怕一看見她就控製不住暴走的情緒,無法正常進行試煉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