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她得承認她的自私(1 / 2)

翌日,梁瓔起了個大早。

今日是約好了與文杞見麵的日子。

魏文杞是她與魏琰的孩子,也是魏琰唯一的孩子,梁瓔出宮後,他作為魏琰的獨子,被記在了中宮之下,今年剛剛被冊封為太子。

與魏琰在一起的時候,她以為是因為他心裡隻有自己,所以後宮才隻有自己有這麼一個孩子。

現在想想這想法真是自以為是得可笑。皇帝不能無所出,可彼時的局勢,誰家出一位龍子都會打破平衡。

也隻有自己這麼個擋箭牌,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的,才是最穩妥的。

很多事情,身在局中時看不清楚,一旦跳了出來,也都明朗了。

梁瓔端起杯盞,沒讓自己想下去。

他們現在住的是周家在京城的宅子,宅子平日裡就有留守的下人打掃,一直保持著乾淨整潔。所以這會兒就隻見下人打掃著庭前的雪。

半晌午的時候,有下人過來稟告太子殿下的轎子已經過了東武門,那就是距離他到達宅子不遠了,梁瓔便提前帶著下人們去門外迎接。

她雖是太子的生母,但是現在無論是處境亦或是身份,都無法以他生母的身份自居,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少的。

不多時,魏文杞的轎子就出現在了不遠處。

梁瓔示意下人鬆開攙扶自己的手,見著那轎子慢慢靠近。

太子並沒有帶太多的隨從,轎子對比著太子的身份,也顯得普通得多。

梁瓔隔著距離,看著轎子停下後,從裡走下的少年。

十歲的少年原本就是不打扮也朝氣蓬勃、光鮮豔麗的年紀,而文杞明顯是打扮過的,一身貴氣逼人地下來時,與那不起眼的轎子倒是格格不入了。

皇帝對太子十分寵愛,這是民間亦有傳聞的事情。魏文杞才剛剛被冊封為太子,魏琰就命人仿製自己的龍袍定製了相近樣式的太子朝服。

從顏色、形製到材質、工藝俱是按著幾乎一樣的標準來做的。

而今魏文杞就正穿著這身衣裳,小小年紀的他原本就氣度不凡,在這身明黃色衣裳的襯托之下,顯得愈發貴氣。

梁瓔眼睛都未眨地打量著他。

文杞看起來長高了許多,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原本就長得快的,自己一年沒見,就覺著少年的樣貌已經變了不少。

孩子麵色紅潤、目光有神,舉手投足之間俱是貴氣與自信從容。

他看起來生活得很好,梁瓔也微微放心了,但這樣的想法升起時,她又忍不住苦笑,便是不放心又能如何呢?那已經不是自己再能插手的事情。

在太子的目光看過來之前,她低頭率著眾人行禮迎駕了,也就沒有看到華服少年在看到她時往這邊稍顯急切的步伐。

“恭迎太子殿下。”

下人們齊聲開口,梁瓔不能言語,就隻是福身行禮,腰才剛彎下去,就聽到魏文杞近在咫尺的聲音。

“免禮。”

沉穩中又帶著幾分尚未脫去的稚氣。

梁瓔有些意外他這麼快就已經到了跟前,她起身之時,正看到少年收回的手。

“我的功課耽誤了些時間,讓夫人久等了吧?”

梁瓔搖頭。

太子的身份,哪裡是她等不得的。

“你身體不便,天氣又冷,不必這麼多禮地還來外麵迎接的。”

魏文杞還在繼續說著,是關心的話,但他似乎刻意地說得很客氣。

梁瓔搖頭,表示無需介意,又做了個請的姿勢。

那神色,比起客氣甚至都冷漠了幾分。太子袖裡的手緊了緊,但終是沒說什麼,向裡走去。

他們如今,非母子,就隻是太子殿下與平民百姓,她將自己的地位,擺得很清。

所以客客氣氣的二人,並看不出太多母子之間的其樂融融。

其實梁瓔在離京的前三年,都是沒有回京的想法的。對於這個流淌著魏琰一半血液的孩子,她並非是沒有恨的,甚至是未離京之時,她便拒絕見這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