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杞笑了笑:“隻是剛巧路過。”
這倒是引起了清芷的驚歎:“太子殿下居然也懂手語呢?”
梁瓔也是往他那裡看了一眼,她是去年,才同意見魏文杞的,時隔三年第一次見麵,當時卻因為梁瓔不能說話、文杞不敢多言,枯坐了許久。
文杞離開時,在看到梁瓔對下人們用的都是手語,眼裡若有所思。
今年再見麵,就已經懂了。
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梁瓔知道他定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孩子對母親的愛毫無保留,沒有因為長時間的分離而疏遠,沒有因為她的冷漠而泄氣。
明明那時候,還隻是一個不懂事孩子而已。
梁瓔突然就覺著,自己顧慮那麼多,確實是多餘的。
她將桌上的點心往魏文杞那邊推了推:“我親手做的,你嘗一嘗。可能比不得之前買回來的糕點。”
魏文杞卻是眼睛一亮,已經上手去拿了,咬了一口才回:“哪裡會比不上?我覺著比那好吃多了。”
清芷在一邊直笑:“我一個人說她還不信哩,現在好了,你看,太子殿下也這麼說。”
梁瓔笑笑。
明明是飄雪的冬季,她卻感覺到了陽光灑在身上的溫暖。
她好像在這一刻,才真正地與自己的孩子和解。
***
這次魏文杞離開之時,梁瓔堅持送他。
他們在出府的路上卻正好碰到了回府的周淮林。
周淮林之前都是有意避開文杞,但這次因為沒有提前得到消息,才會這麼猝不及防地相遇。
但他麵色不變,彎腰行了簡單的禮:“參見太子殿下。”
魏文杞點點頭,早在知道母親嫁給他以後,他就偷偷看過這個男人了,一開始,還因為他的麵相凶惡為母親擔心。
可結果是連父皇都灰溜溜地把派過去的人撤回來了。
他於是知道了那凶相或許隻是表象,就像父皇,總是那般溫柔,卻反而傷害母親最深。
“太子殿下這是要離開了嗎?”
“嗯,”魏文杞應了,“周刺史就不必相送了。”
周淮林沒有堅持,站去一邊讓開道路。
梁瓔路過他時以眼神示意讓他先進屋,自己送太子離開,周淮林看懂了,微微點頭。
簡單卻默契的交流很快就進行完畢,將他們動作儘收眼底的魏文杞默默收回了視線。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但他知道,他對周淮林,是感激的。五年前不管自己怎麼哀求,母親直到離開之前,都沒有再見自己一麵。
比起太子之位,他更希望待在母親身邊。
如今母親對他的態度能有這樣的改變,他知道,有周淮林的功勞在裡麵。
無論是讓母親有了如今的幸福,還是讓他們母子關係緩和,他都應該感謝周淮林的。
沒有什麼,比母親如今能幸福更重要了。
***
太子離開了,跟著一起出來的清芷也辭行:“表哥都回來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什麼打擾呢?”梁瓔挽留,“留下來一起用膳吧。”
“得了,你倆隻要在一起,誰能插得進去啊?”
最後清芷也還是笑著告辭了。
梁瓔見她的馬車沒了蹤影才轉身,一進去,卻看見周淮林等在門裡。
“不是讓你先進去嗎?”
“等你。”男人一如既往地話少。
梁瓔故意打趣:“你的禮呢?送了嗎?”
這一下準確戳到周淮林的窘迫點,嚴肅的臉上,難得有幾分尷尬:“算了。”
梁瓔被逗笑了,又拉了拉他,男人怕錯過她的手語,雖然窘迫,還是重新看過來。
“送我,送我不尷尬,那人參我能吃很久呢。”
周淮林牽住了她的手,因為梁瓔的手需要用來打手語,平日裡他很少這樣的,現在這是不想聽的意思了。
梁瓔笑得更歡了,誒,真不禁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