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太爺年輕時候滿腔熱血抱負去闖蕩仙俠界,走運拜入了昆侖山,又用不到千年混上了長老的位置。
後來凡間曆劫不小心與一凡人女子產生糾葛生下了個兒子,兒子也滿腔雄心壯誌,隻是無心修仙長生,而是選擇了人間的官途,直接乾到了首輔大臣。
兒子又生了個兒子,這個孫子在仙途廣闊的爺爺和官運亨通的爹的熏陶下,既不想修仙也不想做官,而是選擇了當鹹魚。
皇帝看在他首輔爹的份上給他安排了個清閒沒實權但俸祿高的虛職,每個月什麼事都不做就能拿朝廷的俸祿。就是蘭溪的爹。
蘭溪見過自己爹的次數不多。家中把一切都給他安排好,給他留足夠他揮霍的錢財和最好的醫師、藥材補品,他的爹娘則常年在外到處遊玩,過著愜意的二人生活。
蘭溪性格安靜,不喜歡主動跟人交往,早些年除了府裡下人幾乎沒有跟他說話的人。後來二皇子原漾偶然遇見他,跟他玩得投機,便經常來找他。太爺是近段時間才開始跟蘭溪有聯係的。每次都是通過這個貝殼形狀的法器,且因為蘭溪不會法術,每次隻能太爺找他,他無法主動找到太爺。
男主姬應容,是蘭溪的太爺又一次下山時撿到的。那時男主隻有三歲,已經有驚人的天資,太爺初見便對男主喜歡得緊收為徒弟,又過四年,孫子給他生了個小曾孫,而男主天賦也更顯,七歲時已築了基,太爺更是高興得不得了,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做主給兩人定了這門娃娃親。
蘭溪並未見過他的太爺,不知道太爺長什麼模樣,更不知道他的未婚夫姬應容是何模樣。
隻知道,傳聞裡昆侖山弟子姬應容仙風道骨光風霽月,以斬妖除魔維護三界太平為己任,一身正氣凜然。看似溫潤,卻也疏離,從來不近美色,沒有人能妄圖走近他身邊。
昆侖山的弟子門派服是白色,男主常年穿白色衣服,近日會來到人間京城;男主所在的昆侖山每名內門弟子都有一個羽毛劍穗;男主年少成名,冠絕三界,走到哪身上氣場都無與倫比,話本上說,若昆侖山仙君姬應容站在你麵前,即便從沒見過他,也能馬上一眼就認出來。
蘭溪剛才叫他夫君,男人也並未拒絕。
因此,蘭溪心裡幾分斷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男人背對著他停下,蘭溪猝不及防撞到男人身上。
周圍威壓已經收走,蘭溪還是覺得頭痛得很,扶了下腦袋,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做出了個大膽的舉動,雙手抓住男人的手臂。
地上還躺著企圖奪舍他的邪修的屍體。蘭溪剛才頭痛得要炸開,並未聽清他們說了什麼,隻看到男主手未碰到便將那邪修的脖子擰斷。
蘭溪覺得,即便傳聞男主一心向道不近情/色,既是正直良善之人,也該不會因為他的孟浪就傷他或是殺了他。何況蘭溪還是男主的師尊親自給他指下的未婚道侶。
正這樣想,男人轉過身,那隻隔空捏斷了邪修脖子的手抬起,輕輕落在蘭溪的臉上。
男人低笑,似是心情不錯,生出玩的趣味,帶著一點溫度的指腹輕輕從少年的額頭撫到臉頰、下巴,再到露出的那一段白皙光滑的脖頸。
少年肌膚冰涼,模樣格外乖巧,似乎因為他的動作愣了一下,被迫仰起頭,漂亮的眸子茫然地望向他。
夜風從衣服縫隙吹進肌膚,蘭溪沒忍住顫了一下。
雲訣問:“冷?”
蘭溪點了點頭。
男人朝他俯身,溫柔有磁性的嗓音再度響起:“要跟我走嗎?”
蘭溪覺得怪怪的,男主也太好說話了些,這樣就接受他了?連忙應道:“要。”
突然,空氣再次變得壓抑窒息,像有臟東西摻入,月光被黑霧遮住,陰風呼嘯。蘭溪下意識看向雲訣,漂亮的眸子染上慌亂。
不一會兒,無數黑壓壓的魔修將兩人包圍。
“魔君大人說了,交出鳳凰羽,饒你不死!”
“饒?”雲訣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什麼笑話。
停在美人少年脖子上的手往下收,用力摟在少年的腰上,蘭溪整個人一僵,被單手抱住騰空離開地麵,沒看清男人怎麼出的手,隔空黑壓壓的無數魔族全部倒在地上,死殘無數。
男人手裡多了柄扇子,一手抱住少年,另一隻手指關節悠閒散漫地捏住扇柄。
月亮再次從被驅散的黑霧中顯現,無邊月色映照在男人身上,男人雪白衣袂翻飛,指節纖長分明的手上撐開著的扇麵泛著霜色寒光。
男人一改剛才的耐心慵懶,語氣冰冷中透著幾分狂肆,“告訴你們魔君,若他親自見本宮主,本宮主倒願意跟他玩一玩。”
為首的那魔修見遠遠不是對手,帶著剩餘還活著的魔族落荒而逃。
蘭溪回過神,重新裝作害怕的樣子,緊緊抱住男人的腰。
溫軟的腦袋貼過來,帶著一點清新好聞的淡香味,雲訣也詫異了片刻。
這是誰送來的?
不怕他?
奇怪的是,雲訣竟然不討厭這種感覺,俯頭在少年身上又嗅了一口,還……挺好聞的。
畢竟也沒人敢這樣近距離碰他。尤其還是這樣賞心悅目的美人。
法扇收起,雲訣低頭時看到,身上被盜走剛追回來的鳳凰羽亮了一下。
蘭溪雖然沒看,也知道男人對他保持著什麼姿勢,心中更加覺得怪異,抬起頭疑惑地看往男人。
這一抬頭,男人的臉離他太近,險些撞上。
雲訣收回湊過去的臉,帶少年穩穩落到地麵,鬆開少年纖細柔軟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