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近來老大和薑維穀明明走得很親近,可老大還是讓自己做這麼多去誣陷他。
沈崇隻是覺得有些彆扭,可宋柏煜之前救過他,他向來最聽他的話。
宋柏煜看著他,“做得隱秘點,知道了嗎?”
沈崇點點頭,選擇了聽從。
於是,當眾人在薑維穀的書包裡翻出這些被偷的東西時,薑維穀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隻是和眾人一樣,為了證明清白,將包攤開,供人檢查,可沒有想到,被偷的東西真的在他包裡。
可是,明明他沒有偷過……
薑維穀慌張地看向眾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請相信我。”
他一個個地看向之前好不容易交好起來的同學,他給他們親手做過賀卡,給他們買過零食,他們都是自己的朋友,應該會選擇相信他的對吧?
薑維穀的眼神如此無助,卻也如此讓人有負擔,那些所謂的“朋友”一個個地堪堪避開薑維穀的眼神。
“認識也不算久,知人知麵難知心。”
“薑維穀看著膽子很小,居然敢做這種事。”
“被當場抓獲,證據都在這,還不敢承認,要不要臉了。”
“薑維穀,你把東西還回去,再給受害者道個歉吧。”
每一個躲避的眼神,每一句指責他的話語,每出現一次,就像在熄滅薑維穀心中的一盞燈。
他是發著光亮的燈塔,可沒了這些燈,他還能算是燈塔嗎?
薑維穀隱隱聽到自己心中,有什麼東西在破碎。
他還以為,至少這次不會這樣,至少會有人相信他。
可沒有,一個人都沒有。
薑維穀一下都不敢抬頭,隻是蹲在地上,默默地將自己被丟到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他撿的很慢,動作也很遲鈍,甚至微微顫抖。
“好惡心!”
“小偷薑維穀!”
“好裝啊!”
薑維穀直覺得,他這輩子也不敢抬頭了。
他真希望這些掉在地上的東西永遠撿不完,這樣他就不用站起來迎接那些鄙夷和厭惡的視線。
不知道是誰開始發難,不一會兒,就有更多人效仿,往薑維穀身上扔東西。
一開始是橡皮,後來是鉛筆,直到一把美工刀快要扔到薑維穀身上,宋柏煜走進教室把足球踢到那人臉上。
足球在教室發出一聲巨響,那人還想發怒,可一看到是宋柏煜,瞬間慫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薑維穀聽到宋柏煜的聲音了,可他依舊不敢抬頭。
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宋柏煜會相信他嗎?
薑維穀從不敢有期望,因為從沒得到過。
宋柏煜定定地走到薑維穀跟前,“起來,抬起頭來,像什麼樣子。”
薑維穀依舊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怕在宋柏煜的眼裡,看到同樣的鄙夷與失望。
可宋柏煜隻是將薑維穀從地上扶起,“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麼要怕,無論彆人怎麼樣,至少我會相信你。”
宋柏煜晃著薑維穀的身子,想要讓他振作起來,“薑維穀,你聽到沒有,我說我相信你。”
薑維穀聽到眼淚在血液裡流淌的聲音,它經過鼻腔,喉管,再直入心臟。
宋柏煜說相信他,所有人都不信他,但宋柏煜會。
心臟被眼淚淋濕,變得濕漉漉,但宋柏煜的信任在他心裡撐了一把傘。
直到很多年後,這一刻宋柏煜看著薑維穀說相信他的眼神,依舊是薑維穀餘生的支撐,支撐著他渡過許多困頓。
如果它不是一個謊言該多好,亦或者多年後薑維穀從未發現這是一個謊言該多好。
至少在這一刻,薑維穀覺得他的靈魂因為宋柏煜的這句相信,而得到了慰藉。
“宋柏煜。”薑維穀幾乎快要哭出聲來。
宋柏煜拍了拍他的手,對著眾人說道,“不是薑維穀偷的。”
“那這些東西為什麼會在薑維穀包裡?”有同學小聲地議論道,微微不服,證據確鑿,宋柏煜卻還要為薑維穀狡辯。
宋柏煜看向那個提出疑問的同學,他的眼神有些冰冷,嘴角卻揚著笑意。
“因為這些東西,是我偷的啊。”宋柏煜一字一頓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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