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小臉上滿是迷茫,下意識看向奶奶。
許奶奶看見他這副模樣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下,歲歲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自從許晝走後,歲歲每天都很擔心他的情況,生怕下次跟爸爸見麵是在鐵窗後。
許奶奶不理解他小小的腦袋瓜裡每天都在想些什麼,隻是隱約覺得最近歲歲不像之前那樣活潑。
直到那天,許晝在中午提著包敲響了家門。
在許奶奶打開門栓看見站在那裡的許晝時,第一時間就被他頭上纏繞著的紗布吸引。
“小晝,你這是怎麼了?”
“沒啥事,在工地上跟人發生了點衝突,歲歲呢?”
許晝頭上裹著紗布,血滲透了紗布,看起來簡直不是一般的嚇人。
在出了事後,許晝本來想等頭上的傷養好再回家,免得嚇到兒子。
可聽他媽給周叔打了電話,說歲歲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一直不高興,也不像之前那樣活潑。
思來想去後,許晝還是回來了,免得那個臭小子一直記掛著。
“歲歲睡著呢。”
“哇,咿呀趴趴。”
許奶奶才剛說完那句話,堂屋裡就傳來了歲歲奶聲奶氣的聲音。
【嗚嗚嗚老登老登是老登!】
【老登回來了,歐耶歐耶】
許晝繞過他媽走了進去,看歲歲已經試圖從嬰兒床上爬下來,急忙上前把他抱住。
自從許晝進門來,歲歲就一直盯著他頭上的紗布看,想伸手去碰又不太敢。眼淚大滴大滴順著眼角滑落,最後隻是湊上去輕輕吹了吹。
“誒誒誒,你彆哭啊,老子還沒死呢。”
歲歲抱住了爸爸的肩膀,嗷一聲就哭了出來。
哭的格外傷心,吸了吸鼻子後肩膀一聳一聳,眼淚嘩嘩的流。
許晝揉揉他的腦袋瓜,莫名覺得其實這小家夥之前氣勢洶洶罵他老登的時候也挺好。
“不哭不哭啊,爸爸真沒事,真不疼。”
他越是這麼說,歲歲就越是難受。·
【嗚嗚嗚爸爸騙人】
【都流血了,肯定好痛好痛】
哭到最後眼淚都流不出來,身體還在一抽一抽的,眼睛腫的像個山核桃。
許晝從包裡拿出他給歲歲買的新口味奶酪棒,拆開外包裝遞到歲歲麵前晃晃。
“來看看這是什麼。”
歲歲小手一揮奶酪棒就被打的掉在了地上,用力抱住爸爸將腦袋埋在他懷裡,隻留一個後腦勺對著許晝。
許奶奶給許晝倒了一杯水,在他身邊坐下問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許晝。”
就是在工地上跟人發生了點衝突,情急之下對方動了手。
當時許晝鋼管都已經握在了手上,腦海中突然想到他兒子的心聲,最後硬是扛著一下都沒還手。
工地上有監控,拍的很清楚,最後就連大老板也來了,跟許晝商量著不報警私了。
除了醫藥費對方全包外,還另外給了兩萬塊錢賠償。
“媽,人家老板已經帶我去大醫院檢查過了,沒什麼事,周叔讓我回來歇半個月。”
當時衝動歸衝動,但是許晝的腦子很清楚。
知道隻有自己不還手,那才是對方全責。
從外套裡麵的口袋裡取出兩個信封,一個遞給了他媽,另外一個塞到歲歲懷裡,握住他肉乎乎的手臂幫他把信封抱好。
“歲歲能拿這麼多,開不開心?”
想到之前他那副小財迷的模樣,許晝還以為這回歲歲肯定得開心瘋。
沒想到歲歲抬起手就把信封打的掉在了地上,繼續抱住爸爸嗷嗷哭。
【嗚嗚嗚老登,原來你在外麵是挨打換錢哇嗚嗚嗚嗚】
知道這小家夥心疼自己,許晝一時間無奈又好笑。彎腰撿起那個信封放到桌上,抱著歲歲打算去外麵走走,帶他放鬆下心情。
許奶奶畢竟歲數擺在這裡,忍了又忍可還是沒忍住,在她兒子走出門後掉了眼淚。
歲歲牢牢抱住他爸爸的脖子,腦袋擱在許晝肩膀上抽泣。
許晝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聲音輕鬆的說道:
“爸爸能在家裡陪你半個月,高不高興?”
但凡老登不是因為腦袋被打成這樣得留在家裡休養,歲歲都能開心到起飛。
拉著一張小臉,氣鼓鼓的模樣看起來像極了一隻小河豚。
任憑許晝怎麼哄歲歲就是開心不起來,但好歹沒再接著哭。
回到家裡,歲歲看見了掉在地上的奶酪棒,突然伸手捂住了胸口,簡直心痛到無法呼吸。
【天殺的!誰把我奶酪棒衣服脫了扔這裡的啊啊啊啊啊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