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簫意沒有再問,拂了拂手:“回去休息吧。”
盛序安轉身離開,青笛安靜地為自家公子撐著傘。才踏入盛序安的院子,青笛便出聲道:“可要喚流光過來問問情況?”
依青笛之見,謝雲疏是否是謝時還要兩論,公子當時派出了手下所有的勢力去探查,怎麼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查出。
盛序安搖頭:“時間巧合是其次,對謝時,小煙不會認錯人。”
其他的話盛序安不必再對青笛說,在大越國能做到這個地步的,隻有至高無上的那兩位,隻是不知道究竟是誰,又為何要自幼時便如此偽裝謝雲疏的身份。
但無所謂,隻要是小煙想要的,他和爹爹無論如何都會送到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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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盛煙看著洛音送過來的一堆請帖,最後選定了一封。
是長公主府的雲瑤郡主舉辦的賞花宴,她去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她聽說謝時可能也會去。那日從宮宴回來之後,她想了許久,才將心中翻湧的情緒壓下去。
還不是時候,她不能貿然做一些事情......
她尚不清楚京中局勢,對於這兩年謝時發生了什麼也一概不知。她隨意打聽了一兩句,便知道哥哥讓人遞給她的信上說的大多都是假的,因為此,她也沒了再去問哥哥的心思。
洛音為她打探回來的消息粗略概括了謝時回到長安的兩年。
先太子死後的半年,謝時被封為了太子,開始幫著病弱的聖上處理一些朝中的事務。兩年下來,無功無過,唯一被世人津津樂道的,就是已經到了年歲卻還遲遲未定下婚約。
聽見謝時尚沒有婚約,平日也沒有走的比較近的女郎時,盛煙輕輕鬆了一口氣。她沒有辦法思考,如若這兩年謝時因為失憶同旁人成了婚她要如何,她很慶幸並沒有發生這樣老天捉弄人的事情。
請帖被少女翻開,她的手靜靜地按住請帖的一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一晚的夜色很沉,盛煙卻怎麼都睡不著。
她其實知道自己有些逃避,但是這兩年,逃避對於她而言已經成為了習慣。她下意識忽略所有的不對勁,將所有疑惑和未解決的情緒都丟到心中的角落,依靠這緩緩燃起的安神香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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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宴會邀請的人並不多,盛煙也沒有認識的人。她靜靜地跟在眾人身後,安靜地看著花園中的一切。
花園被建造得很精致,開滿荷花的池塘、微微拱起的石橋,崎嶇各異的假山,還有大片大片的花樹和青瓷盆中一株株名貴的花。
盛煙從前隻在書中見過,眼中流露出興趣。前麵的人有些走遠時,她微微彎腰,看著麵前的南國水仙。
身後突然傳來女子溫柔的笑聲:“這是南國水仙,是今年下麵的貢品,聖上前些日才賜給長公主的。若是靠近些,還能聞到淡淡的幽香。”
有人主動同她說話,盛煙有些驚訝。
她向著來人看去,女子一身素衣,身形纖長,看上去婉約又素淨,身後跟著一個規矩的婢女。
似乎知道盛煙的疑惑,女子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我是林穗,我們前些日在宮宴上見過。”
談起宮宴,盛煙方才回憶起一些,宴會上是有一些人來向她和哥哥打過招呼,但是當時她心思全在遠處的謝時身上,人並沒有記清。
眼前的身影也的確有些熟悉,姓林,大抵是禮部尚書林泉家的小姐。
她心中生了些歉意,應道:“我是盛煙。”
林穗彎著眸看著她,毫不在意她一點都不記得自己,輕聲道:“沒事,我第一次來長安時也這樣,匆匆一麵,大家長得都差不太多,記不清很正常。”
盛煙捏著手帕的手鬆了一些,從小到大她都沒什麼朋友,其實她不太知道怎麼同人相處。她輕聲道:“我下次就記住了。”
林穗笑起來,身上那股婉約氣質消散了些,她自來熟地摸摸她的頭:“小煙真是可愛,我同小煙哥哥比較相熟,又比小煙大,小煙以後便喚我姐姐。”
像是想起了什麼,林穗從腰間拆下荷包,笑著遞給盛煙:“見麵禮。”
聽到林穗通盛序安相熟,盛煙心放鬆了些,她接過道了聲謝,並沒有直接打開。林穗看向前麵:“雲瑤郡主在前麵了,我們也過去吧。”
盛煙點頭,雲瑤郡主來了,她應該也就快能見到謝時了。想到這,她心突然停了一瞬,隨後有些莫名的緊張。
她應聲:“好。”
她將荷包遞給洛音,囑咐到:“先收好。”
林穗笑著看著她的動作,輕聲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