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長思燈。(1 / 2)

盛府裡。

盛煙半臥在床上,聽洛音氣憤地講著外麵流言的事情,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洛音忙上前為她掖好被子,眼睛都被氣紅了:“小姐,奴不說了,奴就是氣不過,外麵那些人傳的實在太過分了。”

盛煙沒有說話,昨日被長公主府的馬車送回盛府之後,她就發起了高燒,一直到今日晨時才稍稍退去些。

她安靜地看著手上的玉珠,原本冰涼的玉被她燙了一晚,現在摸上去格外地溫熱。她看向氣憤的洛音,搖了搖頭:“過段時間就好了。”

洛音明顯還想說什麼,但麵對盛煙一臉病容,硬是什麼都說不出來,顧自紅了眼。即便萬分心疼小姐,但是她隻是一個婢女,實在也做不了什麼。

盛煙燒了一夜,現在也還沒有全然清醒。她細細回想著昨天的事情,最後停留在雲瑤郡主那一張擔憂的臉上。

雲瑤郡主的神情不似作偽,應當不是設計她落水的人。但是她初來長安,同人無仇無怨,又會是何人呢?

江瑩嗎?

這個名字隻在盛煙腦海中閃過一瞬,就被她否決了。她緩慢地思索著,將昨日發生的片段一一回映在腦海,卻還是尋不到線索。

昨日回來她便將事情同哥哥全部說了,她若是想不到,便隻能等哥哥那邊的消息了。

洛音還在為外麵流言的事情憤憤不平,她揉了揉額角,咽下了喉嚨間的咳嗽:“洛音,昨日我讓你收好的荷包在何處?”

洛音步子頓了一下,小跑到梳妝台前,打開精致小巧的紅木匣子,將那個鵝黃色繡著麥穗的荷包拿了過來:“在這,小姐昨日讓我好好收著,回來我就放在匣子裡麵了。”

盛煙接過洛音手中的荷包,緩緩打開,看見了荷包裡麵的東西。

荷包裡麵是一些糖塊,形狀各異,盛煙心中有些驚訝,除了槐花她還從未見過彆人拿糖塊作為見麵禮的。

她從裡麵拿出一個月亮形狀的,剝開糖紙,裡麵是淺黃色的糖塊。她放入口中,隻一瞬間就皺起了眉,洛音見她神色不對,忙用帕子包著手遞到她唇邊。

盛煙將糖塊吐了出來,接過洛音另一隻手上的茶漱了漱口。一連吐了三口茶,盛煙才從那種甜膩的窒息中緩過來。

......怎麼會有人吃這麼甜的糖。

已經不止是過甜了,簡直是舔一下就要膩到骨頭裡。盛煙將其他的糖塊收起來,讓洛音放回去。

燒了一天一夜,她也沒剩下多少力氣,這下一折騰又躺了回去。

洛音又開始碎碎念什麼,盛煙卻已經聽不太清了,她望著被子某一角出著神,眼前滿是謝時漠然離去的身影。她輕輕抱緊被子,將頭埋進去。

腦子很亂,像是漿糊。

突然的落水,群擁的侍衛,恰巧出現的謝時,鋪天蓋地的流言,有什麼東西昭然若揭。

冒著得罪爹爹和哥哥的風險設計毀壞她的清譽,不惜路出馬腳也要激起滿城的風雨,同她有關又同謝時有關,幕後之人為的好像就隻能是那個太子妃的位置了。

這件事情的目的並不難想清,緣由應該就是她宮宴上看向謝時時不曾遮掩的目光。盛煙半垂著眸,心中卻沒有什麼太大的波瀾。

所有的這些對她情緒的觸動,不如謝時一個眼神。

盛煙疲倦地睡過去,再醒來時,就看見了守在床邊的盛序安。她看了看外麵的天還是黑的,輕聲道:“大夫說已經沒事了,房間裡麵也有洛音,哥哥不用守著我的。”

她一邊說話,一邊咳嗽,盛序安蹙起了好看的眉,用手背探了探她額頭。

“還是有些燒,明日還是要吃藥。”囑咐完,盛序安溫聲道:“好好休息,落水的事情哥哥會處理好,不用擔心。”

盛煙應聲,昨日她被送回府中時,哥哥得了消息匆匆從宮裡趕回來。洛音告訴她,她體力不支暈倒之後,洛音第一次見大公子發那麼大的脾氣。

她能想清楚的事情哥哥自然也能想清楚,如今還未同她說要不就是沒結果要不就是結果不合適同她說,盛煙對著盛序安眨了眨眼:“好。”

*

盛煙原以為這場病最多再過兩日就好了,但沒想到兩日後燒雖然退了但病一直未好全,整個人斷斷續續咳嗽了十幾日。

期間長公主府的管家來上門賠罪,帶了足足十箱賠罪。哥哥讓人將賠罪的東西搬入她的小庫房,洛音偷偷對她說,長公主府真是財大氣粗,十箱賠罪裡麵好多好多好東西。

盛煙不禁搖頭,不知道洛音是被誰養成的如此單純的性子。不過洛音有心思去小庫房看有些什麼賠罪,是因為外麵惹人煩的流言第二日就全部消失了。盛煙知道這是盛序安的手筆,繡了個荷包準備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