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世子是故意的。(1 / 2)

劉知府連夜被武衛軍的人抓走,蘇州城中凡是跟他有牽扯的人都坐不住了。

誰知道自己會不會也成為武衛軍的目標。

一有不好,可是會家破人亡的啊。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自覺不好的人就不約而同地帶著重禮到餘家拜訪,奢望著餘承康能透漏給他們一些消息。

餘承康就是餘窈的大伯父,在蘇州城眾多的富商中也算排得上號。主要是餘家經營的香料等生意實在有名,蘇州城乃至周圍的城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餘家富貴雖然不假,但地位一向不能與官家相比,這次被劉知府波及到的人之所以第一時間就想到餘家,還是因為餘家突然放出來的一個消息。

餘家有一位從京城而來的貴人,貴不可言到餘承康迫不及待地昭告蘇州城的人。

據說餘家長子也向白鷺書院遞了封書信,那封書信直接驚動了書院的山長,更引得眾人好奇這位貴人究竟是何身份,和餘家又有什麼關係。

書院山長卻不是個故弄玄虛的人,三言兩語說清了貴人與餘家的淵源,“昌孝說家中來了貴客,乃是其妹的未婚夫婿,由京城而來。”

從京城而來的姻親……細心的人立刻就想到了關於餘家的一個傳聞。

餘家在三年前一同遭難的三爺與三夫人早早地為自己的獨女定下了一樁羨煞旁人的婚事。餘家獨女的未婚夫婿正是國朝超品國公如今的鎮國公之子,且為嫡已經被請封成了世子。

當時這個傳聞很是在蘇州城的上層中沸騰了一陣子,隻是後來餘家三爺與三夫人一同去世,他們的獨女守孝,就沒人再想到過這樁婚事了。

然而現在鎮國公世子竟然到蘇州城來了!

傳聞竟然是真的!

書院山長的妻子洛夫人一臉驚訝,想到一年前她去餘家五姑娘的及笄宴上,汪氏竟還有將侄女嫁給劉知府的意思,喃喃道,“怪不得後來她就不提這樁事了,我記得後來聽到說有人從京城而來為五姑娘送了一份及笄禮,是一支名貴的純金翎雀釵,根本不是蘇杭這邊流行的式樣,莫不就是鎮國公府派人送來的。”

“應當不會有錯,鎮國公府屹立百年,素來為鐘鳴鼎食之家,前些年是因為餘氏女守孝他們不好表示什麼,在餘氏女及笄的時候送禮也很低調。而今餘氏女已經出了孝,年歲也到了,自然是該將人接回京城完婚了。”書院山長將餘昌孝的書信收起來,不禁出言感慨鎮國公府重情重義信守承諾。

一個喪父喪母的商戶女,鎮國公世子還願意聘為正妻,也算是世所罕見了。

“從前的餘三夫人我與她來往過,通身的氣度極好,又是太醫之女,想必她教養出來的女兒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洛夫人倒覺得餘家五姑娘並非是一無是處,到了京城起碼還有一個身為太醫的外祖父。

勉勉強強,地位也能往上抬一抬。

山長搖頭不語,自古人的身份尊卑有彆,哪怕餘氏女有一個身為太醫的外祖父和鎮國公世子也差的太遠,可謂是一個天一個地。

不過,鎮國公府還願意承認這樁婚事,他身為餘昌孝的未來嶽父總歸是樂見其成的,有這樣一門姻親,餘家的未來就是一片坦途。

“可惜,當初應該許配芷娘而不是蘭娘。”

芷娘是他和洛夫人的嫡女,蘭娘是一個不受寵的妾室所出。

餘家雖豪富,餘昌孝在書院也知道上進,但山長仍從骨子裡抱有一份輕視,不肯將身份更高一些的嫡女許配過去。

而哪怕是一個庶女,也要等到餘昌孝中了舉人之後才願意正式過門。

階級之差彆可見一斑。

“無妨,這是蘭娘的福氣到了。”洛夫人倒不覺得有什麼,說實話她對餘家那位當家的汪夫人一直不是很喜歡,覺得其人太過紅利,女兒不嫁過去才好呢。

“但這封書信恐怕還有彆的意思吧。”

“嗯,你想的不錯,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出去吧。餘家想炫耀一番,對書院也沒有壞處。”

白鷺書院在蘇杭有些盛名不假,可到了京城學子們想要出頭還是難於登天,鎮國公世子是一個好機會。

若是能得到他的青睞與推崇,書院學子將來的路也能好走一些。

洛夫人點頭應是,於是很快這個消息就傳遍了白鷺書院。

而有能力在白鷺書院中就讀的學子家中基本都有底子,有些更不乏出身於宦官和書香世家,和餘昌孝一樣家中豪富的也不在少數。

都知道機會難得,一個個學子也都不是傻子,匆忙將這個消息告知給了家中的父母。

也因此,不到一天的時間,蘇州城中隻要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都知道餘家五姑娘的未婚夫婿鎮國公世子如今就在蘇州城,他們的跟前。

蠢蠢欲動想要攀附的人恨不得立刻就到餘家求見,但沒人願意做第一個出頭的椽子,萬一鎮國公世子不喜歡呢。

而就在他們觀望的時候,劉知府出事了,還是赫赫威名的武衛軍親自抓的人。

這下人心惶惶,也不顧琢磨鎮國公世子的喜好了,帶上重禮就直奔餘家而去。

餘窈的大伯父得知劉知府被抓走,心裡也慌著呢,聽下人通傳一個又一個他從前儘力維持關係的大人物屈尊前來,其中包括李同知,尤通判等人,他咬咬牙將人晾在了一旁,自己帶著長子來到了城東的宅子。

無論如何,有鎮國公世子在,他的底氣是足的。但這些人找上門他可應付不了,還是得和世子通通氣才好。

奈何,他和長子看著熟悉的府門,足足站了一個時辰,才得以往裡去。

“世子果真不凡,兒子瞧著這些護衛比府衙的官兵還要有氣勢。”餘昌孝長那麼大因為自身學識還可以,手中又有銀錢,到哪裡都被以禮相待,今日是第一次被無視了那麼久。

對,就是無視,無論他和父親說什麼,守著府門的那些人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即便這處宅院名義上還是餘家的。

他低聲說道,餘老爺聞言,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區區蘇州城府衙怎麼能與鎮國公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