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她翹著嘴角噗噗笑了聲。
笑得這校尉摸不著頭腦,她也不在意。點點頭,懶洋洋謝過楊校尉便提了裙擺。扶著常嬤嬤的胳膊上了馬車。簾子放下,她方淡淡出聲:“回吧。”
回城的路快了許多。沒了大雨的阻攔,路自然是好走。
這回,喻玉兒並未再像先前掀簾子看向一路行人,隻是沉默地等車內城。
馬車到郡王府時已經辰時已過,太陽高懸空中。那股秋涼的寒意被日光驅散了好些,喻玉兒扶著綠蕪的胳膊下了馬車。楊瀟沒有進府,站在門口道彆,便帶著一隊人馬趕回北大營。
喻玉兒主仆三人穿過前庭,剛到二門,就撞上了等在此處的梁嬤嬤。
昨夜喻玉兒一夜未歸,思懿院那邊都是瞧在眼裡的。雖說平素對這位新兒媳婦不聞不問,但這等抓辮子訓誡之事,思懿院樂此不疲。
仿佛教訓她一兩句,也能平一平郡王妃心中被迫娶喻玉兒進門的怨氣。
梁嬤嬤此時頭戴碧玉簪,耳墜水頭不錯的同材質耳鐺。一身簇新衣裳,笑眯眯地看著主仆三人。
“世子妃,娘娘有請。”
綠蕪青竹如今早知郡王妃為人,兩人立即警惕地將喻玉兒護在身後。
喻玉兒立在人群中,半點沒慌。很是好脾氣地勾唇笑了笑:“勞嬤嬤稍等。我方才從外頭回來,身上沾灰帶塵的,還得回去梳洗一二。母妃若是不急,且等我沐浴更衣,再去請安。”
梁嬤嬤瞥見喻玉兒穿得還是昨日那一身,倒也沒有為難。很客氣地就放行了。
喻玉兒笑著帶人告退。主仆三人前腳剛進院子,後腳就有思懿院的下人提著食盒前來請見。
不必猜,思懿院來人找,是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的。紅苕綠蕪等人臉色立即變了。喻玉兒慢條斯理地換了身衣裳,吩咐綠蕪去後廚提朝食過來。
“主子……”
“無事。”喻玉兒擺擺手,“你且去。青竹,叫那婆子進來吧。”
那婆子提著食盒,笑眯眯地就進來了。
“世子妃辛苦,”婆子行了一禮,“娘娘聽聞世子妃昨日冒雨前去北大營照料世子,猜想這一路舟車勞頓,怕是十分勞累。世子傷勢如何且不說,咱女子身子骨嬌弱,最是受不了這等秋雨。這一路又是風又是雨的,定然要受寒的。這不,世子妃慈心,命府中大夫特意煎了驅寒湯藥命奴婢送來。”
食盒一打開,熟悉的味道,常嬤嬤的臉瞬間就綠了。
喻玉兒端坐在食案前,眼皮子都沒撩一下:“那便謝過母妃慈心,真叫兒媳受寵若驚。放那吧。”
那嬤嬤聞言笑容淡了淡,轉瞬又恢複了和藹。她這人有一口幾討人喜歡的嗓音,仿佛什麼話從她口中說出來都好聽:“湯藥剛煎好,這等驅寒的良藥,還是趁熱喝好。”
喻玉兒也沒說話,看了一眼常嬤嬤。
常嬤嬤忙收斂了異色,上前將食盒接過去。
張嬤嬤見狀,嘴角的笑意深了深。
她攏了攏頭發,也沒聽常嬤嬤故作親昵地留她吃茶,推說思懿院那邊還有事兒,要先走。
常嬤嬤自然不勉強,將湯藥地給青竹便幾步上前挽住她胳膊。客氣地說了幾句辛苦,親自送她出院子。
人一走,屋內的幾人臉色瞬間拉下來。
綠蕪鼓著腮幫子擺膳,氣得小臉都是鐵青的。她們實在不懂,這郡王妃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莫說自家主子沒跟世子有什麼,就是有什麼,也不該這麼巴巴地將避子湯巴巴地送過來。好好的兒子兒媳,她偏要做惡,一點機會都不留。
青竹一言不發,端起湯藥往花盆裡倒。
喻玉兒見小丫頭將碗磕得桌子咚地一響,驀地笑了:“氣什麼?很快思懿院那邊便不會再來送藥了。”
綠蕪吃了一驚,忙看向喻玉兒。
喻玉兒丟下這一句便不多說,自顧自地拿起玉箸。不管這麵比菩薩還難見的郡王妃為何突然要見她,她先把自個兒肚子填飽再說。
“一會兒吩咐下去,準備幾筐新鮮瓜果蔬菜送來,我要用。”
昨兒臨時做了台手術她才想起來,抗生素這東西,好似也不是不能自製。
她學了幾年製藥原理,一些救命西藥的製作原理她也是了然於胸的。雖然這個時代的條件艱苦些,但多費些功夫也不知能不能將青黴素提取出來。
罷了,試試看吧。
慢條斯理地用罷了朝食,她漱口擦嘴,起了身:“走吧,去思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