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棣棠:“蘇老爺既然能進去的話,咱們齊家應該也可以,明日讓李叔拿著府中的帖子去樓裡打探一番,你跟隨同去。”
李叔是齊家留在京城的管事,是齊銘遠的心腹,對齊家忠心耿耿。齊銘遠去世後,他聽命於喬棣棠。
青兒:“是。”
沒過多久,李管事來了院中,喬棣棠又交代了一番。
第二日中午,青兒和李管事的一同去了孫記酒樓。
過了約摸兩個時辰左右,兩個人回來了。
喬棣棠:“如何?可有人見過蘇老爺?”
青兒點頭:“奴婢去找人問了問,蘇老爺行事高調,時常故意去和一樓的商戶打招呼,的確有不少人記得他。不過,夥計們說蘇老爺來了之後去了二樓,至於見了誰無人知曉。”
喬棣棠:“二樓?”
青兒:“孫記酒樓共有三層,一層接待商賈,二層接待權貴,三層聽說是機密之處,隻有酒樓的主子才能上去。我們拿著家裡的帖子隻能在一樓,上不去二樓。”
喬棣棠皺了皺眉。
她沒想到這個孫記酒樓竟然將身份分得這般清楚。
以她現如今的身份差不了,但若是伯爵府那邊的身份的話……
喬棣棠很快將這個念頭擱置在一旁,她看向麵前的二人,道:“青兒,你繼續打聽關於誠王殿下的事情。李叔,你去打聽孫記酒樓的事情,再問問京城的各個商戶,可有人對蘇老爺來京所見之人知曉一二的。”
二人接了命令離開。
又過了幾日,喬棣棠得到的消息依然無法讓她判斷出來對方究竟是何人。而這時,她收到了來自嶺南的信件。
蘇夫人信中的語氣算不上好,她就差指著喬棣棠的鼻子說她想要攀附自己的女婿了,更不必說告知她女婿的身份。
蘇家好不容易攀附上京城的權貴,蘇老爺定是交待蘇夫人不許任何人占“女婿”的便宜,沒想到蘇夫人竟然連她都不信。
如今羅幕究竟如何尚不能確定,她也不好與蘇夫人細說什麼,多說了怕是蘇夫人更加懷疑她想要借機攀附。
看來蘇夫人那條路是走不通了。
喬棣棠抬眸看著外麵陰沉的天,臉色也是沉沉的。
來到京城的這些天她深深意識到一個問題,那便是權貴和商戶之間有璧,且這璧極深,邁不過去。
縱然齊家有錢,對於一些事情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縱然她明明白白知曉有那麼一個世家公子哥存在,且那個人就近在眼前,可她就是查不出來那個人究竟是何人。
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很無力。
若是細細查上幾個月或許還能打聽到一些,可如今她已經來到京城一個月了,距離羅幕和她失聯也有四個月的時間,若是再繼續耽擱下去,不知會發生何事。
此事經不起太久的耽擱了。
喬棣棠收回視線,瞥了一眼放置在一旁的信件。
那是伯府寄來的催她回京的第十一封信,這封信本是寄到了雲城,母親讓人給她送了過來,並讓人捎了一句話。
“棣棠,或許你需要這個。”
若是回到伯府,不僅能更方便確認那男子是否是泰平伯府的。即便不是,大家同屬一個圈子,事情也容易查一些。
母親定是料到了她如今的境況吧?
她那便宜父親倒也不是完全沒用。
隻是,進伯府容易,離開伯府卻難,泰平伯催得這般怕定是有求於她。
喬棣棠挪開目光,對青兒道:“去孫記酒樓看看吧。”
青兒:“是,姑娘。”
孫記酒樓在一條並不算繁華的街道上,從外麵看上去樓十分低調。
喬棣棠過去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孫記酒樓點燃了各色的燈籠。
外麵雖然黯淡,裡麵卻燈火輝煌,與外麵像是兩個天地。
青兒遞過去帖子,夥計領著她們往裡麵的包房走去。
一樓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木質舞台,此刻正有舞姬在那裡跳舞。舞姬身上穿著輕紗,身姿曼妙,眼神嫵媚,隨著鼓點跳著舞,每一步都踩在鼓點上,一舉手一投足儘顯風情。
大堂裡有座位,四周也有包廂,可很多男子卻喜歡圍在舞台周圍欣賞。
喬棣棠用目光逡巡了四周,一樓大堂裡吵吵鬨鬨的,二樓的環境和視野卻剛剛好。
二樓一個包房內,兩名男子在窗邊對坐。
二人皆著錦衣華服,麵容俊朗,身姿挺拔。
一人溫和,風流倜儻。
一人冷峻,眉眼疏離。
寶藍色華服的男子雖臉上笑意溫和,姿態閒適,卻貴氣逼人,讓人不敢與其直視。
玄色華服的男子麵無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怒,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誠王:“子隨,你這次出門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對麵之人持酒杯的手微微一頓,反問一句:“王爺何故這般問?”
誠王對著顧閒庭舉了舉杯,一飲而儘,方道:“我瞧著你似乎有心事。”
顧閒庭垂眸,沉聲道:“多謝王爺關心,微臣並無任何心事。”
誠王把玩著空了的酒杯,挑了挑眉。
一曲終了,樓下響起了鼓掌聲混合著男子激動叫好的聲音。
二人目光皆瞥向了外麵,忽然,顧閒庭的目光落在了一處,神色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