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離婚”二字,塗淩皺眉。
這位小林總果然還沒有對如意死心。
她先前也曾私下找這位小林總談過,想幫如意把這棟彆墅買回來,小林總說什麼也不願意賣給她,看來是預謀已久,為了今日跟如意談條件。
塗淩擔心如意吃虧。
她已走到門邊,抬手敲響門,打斷了小林總大言不慚的撬牆角發言。
“誰呀?這麼沒有眼力勁兒!不知道本少爺在跟許小姐商議大事嗎?”小林總不耐煩地道。
塗淩推開門,“是我。”
許如意和小林總都很詫異。
許如意沒想到塗淩會來,身體快於意識,往外快走了幾步,到塗淩身邊,緊緊挽住了塗淩的手。
“老婆,你怎麼會來啊?你不是……不喜歡這種場合嗎?”聲音稍顯心虛。
小林總從震驚中緩過來了,搶在塗淩前麵開口道:“塗三小姐為什麼會來我知道,是不放心我和如意單獨相處吧。”
他絲毫沒有撬牆角被抓包的尷尬與羞恥,反而極力挑釁。
塗淩低垂的薄眼皮淡淡一掀:“沒有人會放心不懷好意的癩蛤蟆跟白天鵝待在一起。”
“你!”小林總被塗淩激怒,額頭青筋猙獰暴起。
塗淩微微抬眼,看似平靜的眼神實為眼刀。
火藥味漸濃。
這時,許如意忽然笑了一聲,出乎意料,卻悅人心脾,她笑起來的時候實在很好看,彎彎的眼尾上翹,更像一隻小狐狸,收斂了魅惑,純真不諳世事,卻勾人不減。
輕而易舉就吸引了在場人的目光。
小林總被轉移注意力,怒氣全消,塗淩卻不大舒服,她不喜歡自己太太美好的樣子遭人覬覦,卻又不能自私藏起來。
許如意將塗淩的胳膊抱得緊緊的,貼著自己曲線玲瓏處,塗淩一動不敢動,身軀些許僵硬,心裡動蕩異常。
“小林總,我老婆來接我了,下次再聊。”
許如意笑顏如花,抽出一隻手抬起,白皙嬌嫩的手指撐開,靈活地探了探,算作道彆,隨後緊抱著塗淩的胳膊轉身就走。
小林總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伸手想挽留,但許如意和塗淩腿長,又走得太快太決絕,三兩步就跨出了門檻,身影消失在他視線範圍。
什麼情況?
不是許如意求著他把這棟彆墅賣給她嗎?
還有,許如意這種明豔張揚的性子跟那塗家老三怎麼都不搭噶吧,怎麼剛剛瞧著許如意還挺在意塗家老三的?
小林總越想越氣,他從自己新置辦的黑皮金沙發起身,追了出去,站在二樓走廊,隻看見許如意和塗家老三親密地挽著手走出了大門。
相攜的背影竟然十分登對。
而他今夜所宴賓客的目光無一不落在她們身上,像是歡送一對璧人。
璧人?什麼璧人?璧個鬼!
小林總先是被突然造訪打斷他好事的塗淩氣著,然後又被自己氣著。
雙手重重地拍在二樓圍欄上泄憤,一樓悠揚的舞曲遮蓋了聲音,但小林總的雙手還是遭了殃,疼得幾乎要跳起來,但顧忌一樓已經有賓客仰頭看過來。
小林總隻能把氣都先往肚子裡咽,轉身回到房間。
心裡暗道:“等著瞧吧,塗家老三,為了這棟彆墅,你老婆一定還會回來找我!”
*
許如意覺得塗淩來的時機恰到好處。
她還沒有回答小林總的問題,小林總必定心癢癢,那下次再談應該會更容易些。
畢竟人總是在情緒混亂的時候更容易做出衝動的決策。
為下次談判做了個好的鋪墊,又能快點擺脫和小林總的交際,許如意心情還不錯。
不過,她老婆似乎心情不佳。
得哄一哄才行。
兩人正挽著手下樓,許如意“誒呀”一聲,假裝崴腳,身子側倒向塗淩,塗淩反應十分迅速,穩穩當當地將她摟住了。
“還好嗎?”
“沒事了。”
“疼嗎?”
三句關心沒有任何間隙地遞了過來,西山靜謐,風吹樹葉沙沙作響,風聲裡都沁滿了塗淩的焦急。
許如意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惡劣。
和塗淩在一起後,她經常有這種感覺,因為塗淩這個人太正氣,也太正經。
不過這種自省對於從來都以自我為中心的許如意來說,隻是一瞬。
在塗淩的急切與擔憂中,她順勢用雙臂圈住塗淩的脖子。
“疼。”
然後,她看見塗淩的眉皺得更深。
她惡劣地想,要是塗淩年紀輕輕就有了眉間皺紋,那一定跟她脫不了乾係。
“哪裡疼?”
“是這裡嗎?”
塗淩一隻手摟著許如意,讓她躺靠在自己懷裡,另一隻手已經用手機打著手電筒去檢查她腳踝。
塗淩的手不同於她表麵的冷清,她手上的溫度永遠灼熱得很。
肌膚相觸的瞬間,許如意仿佛被燙到,還有些癢。
對待她,塗淩總是下手很輕,無論是在床上,還是此時此刻在山間彆墅的階梯替她檢查腳踝。
許如意感覺心裡柔柔的,但是她剛剛在小林總房間時,已經做了決定。
她大抵是注定要虧欠塗淩。
不過塗淩是個好人,是個非常非常非常好的人,她想塗淩應該不會怪她,無論她做什麼。
這也是她在塗淩麵前永遠這麼放肆無忌憚的原因。
“沒有腫,應該不嚴重。”塗淩緊皺的眉鬆開了些。
她抬眼,撞進許如意那雙無論看誰都含情脈脈的眼睛。
塗淩移開眼,不動聲色吞咽了一下。
“問題應該不大,但你腳疼,又穿著高跟鞋,下麵這段路我抱你。”
“好呀。”
塗淩好似有種錯覺,她時常覺得如意跟她說話總在撒嬌,因為尾音總是上揚的,帶著嬌俏的小鉤子。
她一點兒也招架不住,隻能偏過頭,不與如意對視。
用於支撐的膝頭輕輕一頂,結實的雙臂便將如意穩穩抱了起來。
樹葉仍在沙沙響,身後彆墅流出的音樂聲越來越微弱。
許如意緊摟著塗淩的脖子,這時才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發誓一定要拿回來的彆墅。
收回目光時,她視線掃過塗淩脖頸。
即使光線微弱,還是能看出紅得不像話。
不隻是脖頸,還有耳朵和臉頰。
許如意知道老婆不止正經得過分,臉皮也薄,心裡那股子天生的惡劣勁也上來了。
“老婆。”
“嗯?”塗淩抬眼看了她一眼。
“我是火爐嗎?”
塗淩有點不明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