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不吃,匡放還在電梯裡貼通告,第一次貼的是:請大家不要在電梯裡吃有味道的食物,也請不要抽煙,謝謝。
但誰講究這些。
第二次再張貼,匡放就換成了:操你媽的,老子說了不要在電梯裡吃東西,再吃一次試試看!
這下,誰都知道這電梯歸九樓匡放那完蛋玩意兒管了,也都自覺了。
格子言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他隻是性子冷淡了點兒,但誰對他好,他自己心裡有數。
匡放隻是太吵,有時候也挺沒素質,他也不太講究尊老愛幼禮讓女生那一套,跟夏婭都打過架,家屬院嘴巴惡毒的甚至說匡放以後不吃牢飯都是老天開恩。
但格子言覺得匡放挺好的,沒那些人說得那麼壞。
出了電梯,匡放把擦過手的衛生紙揉成團,抬手擲進垃圾桶。
“這破衣服你穿不好看。”走了段路,匡放動手扯了扯格子言的衣領,說道。
格子言拍開他,“彆動手動腳。”
匡放也不是真沒脾氣,他嘿了聲,正要教訓格子言,旁邊傳來吳棟的聲音,吳棟身後還跟著他媽,他媽看見吳棟追趕的人是匡放,臉都綠了。
“放哥!”吳棟把眼鏡戴上,看清兩人後,說道,“放哥你咋不穿校服?公主真帥。”
格子言基本上是穿什麼都好看的,不需要特彆挑選款式顏色,穿什麼都有他自成一派的高貴不可冒犯的氣質。
“這不是穿了褲子?”匡放說道。
“沒穿衣服啊,今天開學典禮呢,放哥你當心被拎出來當典型。”吳棟有著身為一個好學生的擔憂。
匡放:“太醜了,不想穿。”
快出小區了,格子言看見夏婭他繼父拎著早餐從外麵進來,客觀來講,夏婭繼父並不醜,但他的乾的事兒讓他看起來格外醜陋,格子言打從心底裡反感這個人,也不會打招呼。
“劉叔,早啊。”吳棟倒是打招呼了。
劉繼雄嘿嘿一笑,“早早早。”他一口黃牙露出來,匡放直接攬著格子言的肩膀往邊上走。
吳棟卻沒走,他把書包往肩上提了提,走到劉繼雄旁邊,直接捏了把劉繼雄的屁股,“叔的屁股真翹。”
?
劉繼雄的笑容僵在臉上,那口牙簡直都要為此震驚掉了,可屁股被抓過後的觸感騙不了人,他暴怒起來,臉上的憨厚不再,“狗日的小兔崽子,看我不剁了你的手,連長輩你都拿來涮!”
格子言還沒反應過來,他覺得這不太像吳棟會做出來的事情,可一想到吳棟可能是在給夏婭出氣,那又能說得通了。
“傻了?跑啊!”匡放從攬著格子言的肩膀改為拽格子言的手腕,拉著人就跑。
幾個人都是長手長腳,又常年進行他逃他們追類似訓練,劉繼雄這樣上了年紀又缺乏鍛煉的中年人壓根彆想追上,跑了沒幾步,他就喘著大氣停下了,站在原地破口大罵。
轉個彎再走個幾百米就是學校後門,格子言甩開匡放的手停下,匡放靠在牆上,跟吳棟對視一眼,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下次再乾這種事兒能不能提前說一聲?”匡放拎著褲腿蹲下來,仰頭看著格子言,“還好吧你?”
格子言喘得不厲害,隻是心跳很快,他搖搖頭,“還好。”
他過敏已經完全好了,臉色恢複成跟健康狀態時一樣,猛然一劇烈運動,臉下浮上一層粉,皮膚質感隻看著都讓人能想象到桃花花瓣,光滑細膩。
匡放就這麼定定地瞧了格子言一會兒,移開目光。
吳棟在一旁擦著眼鏡。
劉亞然總覺得吳棟是被匡放帶壞了,但能跟匡放玩到一起,吳棟本身就不是什麼心思單純的家夥。
前兩年,夏婭開始發育長身體了,她長得挺漂亮的,隻是性子野,光看外表,不僅吸引了一些男生的注意,也吸引了她繼父的注意。
劉繼雄以為小女孩嘛,看了就看了,她能怎麼著?結果沒想到夏婭裹著根浴巾就衝出來啪啪甩了他兩巴掌,一把菜刀追著他跑了二裡地,第二天劉繼雄還被上司敲打了。
之後劉繼雄就經曆了噩夢般的一個月,有人給他的包裡塞紙條,上麵寫著:寶貝你好香。
給劉繼雄惡心害怕得半年沒睡好覺。
這主意就是吳棟出的。
這種話要是放在異性之間說,那就是撩人,要是放同性之間說,那就是惡心人。
說的人覺得惡心,被說的人更惡心。
匡放眯眼想了想,腦子裡是剛剛格子言站在淡金色的晨曦下淺笑的模樣,他莫名覺得,這話要是自己對格子言說,他好像沒覺得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