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了。”
江俜不懂,便沒有動手,隻是目不轉睛看著。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海鮮粥被盛出來,放在江俜麵前。
之前在N9區,江俜以為岑閬大概也是沒事喝營養劑的類型,現在想來,這個身材和肌肉,營養劑應該是不夠的。
“謝謝。”江俜垂眸,吹了吹調羹裡的海鮮粥的熱氣,長長的睫毛似乎都被吹動了。
“下次我請你吃飯吧,當然,不會很貴。”江俜很坦然,坦然地甚至有點麵無表情。
岑閬:“好啊。”
江俜低頭的功夫,沒看見岑閬查收手機裡的消息。
岑閬眼神陰翳,旋即恢複如常,還涮了一碟牛肉。
……
蔣家。
蔣家此時一家人也在吃晚飯,蔣老爺子比較傳統,每周都固定幾天一家子坐在一起吃晚飯。
他生了兩個Alpha兒子,但目前為此還沒有孫子,大兒子就不說了,小兒子結婚幾年了也……
蔣老爺眉心的紋路很深,在家裡很有威嚴。蔣老夫人性格也是如此,不苟言笑。
“蔣基,你媳婦呢?”
蔣基的妻子是聯姻來的,嫌棄家裡氣氛沉悶,基本不出現。
“爸,她出差了。”
蔣路笑笑道:“我今早剛看見弟妹從酒吧出來,你怎麼當丈夫的,弟妹沒回來也不去找。”
蔣老夫人對小兒媳一直不滿意,當初隻考慮到門當戶對,結果選了個不著家的,屢教不改:“給她打電話,晚上回來過夜。”
蔣基暗暗翻白眼,去陽台聯係妻子。
蔣路趁機拿出一張照片,道:“爸,媽,這是我交往中的Beta男友。”
赫然一張江俜穿白大褂做實驗的照片。
蔣老爺子當初是做化學起家的,光看照片就好感三分,“不錯。”
氣質長相,都堪當長媳。
Beta?Beta好。
蔣路道:“小江他家境不好,人很上進,在讀第三軍校醫學係,他手上有個腺體瘤藥物的項目,很有前景。正好我有個朋友告訴我,江挽瀾腺體出問題了,我打算拿這個去跟江家談判條件,爭取星輝工程的合作。”
蔣老夫人本對長媳有家世要求,一聽能跟江家合作,滿意了不少。
蔣老爺子提點道:“Beta有能力是好,能幫襯你,但拋頭露麵的事還是得Alpha來。你倆沒孩子,公司可不能讓人分了去。”
蔣路清楚地知道二老的封建脾性,希望有個賢惠的兒媳侍奉雙親,操持家務,時代進步,二老對於的長媳的要求變成了“賢惠的高材生”。
他笑道:“我是在一家醫院認識小江的,我一個戰友雇他陪母親去醫院複查。”
“阿姨對小江是讚不絕口,說沒見過這麼貼心的Beta。他到了咱們家,一定能好好服侍您。”
他給江俜承諾了首席研發師,不過結婚後,還不是他說了算?
蔣老夫人道:“有時間帶他回來吃飯。”
蔣老爺子點頭:“我看這樣挺穩妥的,比你給蔣基選的媳婦好。”
“好,我儘快。”蔣路微笑,一箭多雕,江俜這個人選可太完美了。
上得廳堂,帶得出手,能當幌子,自帶嫁妝吸引江家,還很會照顧老人,二老對江俜愈滿意,對弟妹就越嫌棄。
唯一的問題就是不肯鬆口。
不識好歹,他的開的條件足夠任何一個窮Omega心動,一個Beta高傲什麼!
蔣路眉眼一陰,明天要是還不答應,彆怪他使其他絆子。
想了想,他又用匿名手機號,給江俜發了明天見麵的時間地點,大方退讓:“隻是有名無實的婚姻,簽婚前協議,各取所需,時間到了離婚。想通了帶上身份證件。”
把人逼得退無可退時,稍微“讓步”,對方覺得能喘口氣,後續就簡單了。
……
蔣路決計想不到,他發出的信息,被定向截到了岑閬手機上。
岑閬的手機內置了一個不太上得台麵的功能,大多數時候,它是配合戰艦使用,卡好位置,用來切斷敵方通訊的。
少數時候,比如現在,用來狗拿耗子。
江俜渾然不覺,他吃飽了,低頭注意到岑閬的靛藍色西裝外套上,濺到了一個非常不起眼的油點子。
啊這……難以忍受。
他很確定自己很小心,不過方才岑閬往菌菇鍋底下牛肉的時候,好像有點走神,力氣大了點。
江俜很難說服自己把這樣的外套還給主人。
想洗。
江俜皺著眉。
岑閬不知江俜心裡糾結的真正原因,見他皺著眉,就覺得蔣路真該死。
“我送你回宿舍,晚上就彆出門了。”
外麵愈發冷,岑閬讓江俜把外套穿回去,下次還。
江俜:“好,我會洗乾淨。”
岑閬:“不用……嗯,隨你意。”
江俜隻以為岑閬送到校門就行,結果對方不知掏出了什麼卡,直接對著門禁一掃,在保安一臉懵逼中,淡定地進去了。
江俜驚訝,這是什麼通行證?
岑閬送到宿舍樓下,看著江俜的一身——他不是像偶像劇女主那樣披著,而是紮實穿上了,扣子全部扣緊。
江俜有些不好意思,他這衣服穿得確實太自然了。但是沒辦法,披著的話,肚子還是會被寒風直吹,他怕崽子受涼。
岑閬垂在身側的手掌攥了下,揣進兜裡。
怎麼辦,他忽然很想知道江俜是不是那個Beta護工。
江俜的潔癖做得出炫營養劑大掃除的事。
他為一個不知底細的人這麼費心。
想要驗證很簡單,他隻要稍微釋放一點信息素,如果江俜受得住,那基本就是了。
萬一江俜不是呢?他的一點點信息素就會讓江俜頭疼欲裂,讓那張清冷的臉上露出比被蔣路糾纏威脅更痛苦的神色。
一個人穩穩當當地長大,沒有斷胳膊斷腿,沒受過生育之苦,岑閬的信息素試探恐怕是他這輩子最疼最疼的時刻。
舍不得,算了。
“你上去吧。”
岑閬用信息素折磨過很多間諜和叛徒,江俜又不是。